但他听见一阵轻微的声音——音量大小足以让他听清楚正在诉说的内容——并冲他说道:“本市的国际贸易酒店,是厉家名下的产业。”
许以念心中被吓了一跳,猛地扭过头去,正正与晏知煦对上了视线。
这小子,装得目光单纯的模样,就好像刚才他什么话也没有说一样。
听完了这句轻呼,许以念才意识到,实际上,自己只注意到了到时候有几位所谓的“老板”会出现在会场上,却忘了去查询一下楼盘归属于哪家公司。
于是他迅速上网查了一番,并最终发现,晏知煦悄悄说的话没错。
国际贸易酒店,的确是厉家名下的产业。
那么这一次的派对组织,以及后头能抽签,与随机一位来者跳舞这些安排,是否都有厉家在背后推动着进度?
如果是,那么接下来,他又该做什么准备?
许以念发现,自己是真的对此一无所知。
生日派对当天
其实时间是过得很快的。无论是按照客观事实来说,还是按照许以念所感受来说,都是那么快——当然了,许以念当然会觉得,他所感受到的时间是要比客观时间快的。
毕竟他实在是紧张得不行。
倒也不是没做过应酬,而是在于,这场所谓公司为他举办的盛大的生日派对,实际上是一场鸿门宴。
萍旭联合厉家为他做了这么一场盛大的派对,说什么也肯定会邀请些许记者来做几出新闻来,好让第二天早上,能让许以念他有新的轰动新闻。
但新闻要做到什么样才能让人感到“震惊”,能够配上“轰动”这个词?
那些放在女艺人身上的肮脏手段,许以念见得多也听得多了,可放在男艺人身上的手段,到底都有些什么样的,许以念也是真不清楚。
会被仙人跳吗?
会被拉到一个房间里,被与早已安排好的女郎拍艳照吗?
天哪……还是说会在将他灌醉后,秘密将他运输到国境之外,被卖给那些国外的油腻人物当玩物或是男眷?!
许以念自己吓自己,越想越心慌,最终甚至要用自己的被子把自己裹起来,才敢走到自己宿舍的外厅去。
秦峥早早地就站在外厅等候了。好不容易等了半小时,劝了半小时才让这祖宗出门来,却在听见开门的声音后转过身去,看到的第一眼,竟然是一只把自己裹成了粽子似的鼻涕虫。
“你怎么能用鼻涕虫那种恶心的生物来形容我!”
许以念十分清楚自己足以让自己骄傲万分的容貌,被秦峥用鼻涕虫来形容,他实在是受不了,于是一把将身上的被子脱了下来甩在地上。
“你这被子今晚用不着了是吧。”
秦峥叹了口气,走上前来将甩在地上的被子拽起来,简单地拍了拍尘,就往许以念的卧室里头走去,一把甩到了床上。
“今天晚上这场派对对你来说很重要,你应该很清楚。”
“我当然很清楚,所以我才不想去。”
许以念面色不佳,他往外走来到玄关,拎起自己常穿的风衣,将房卡收进口袋里,就开了门,顺着秦峥的来意往外走去。
“我知道你对这件事抱有很大的担忧,但以念,萍旭和厉家想整你其实很简单,他们既然能够办这么大的一场派对,那么漏洞肯定也很明显。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并保证在自己面前的食物与饮品一旦离开自己视线,就不要再吃就好了。”
秦峥贴心地帮许以念关上了门,并与许以念一起走向电梯间。
“最怕明天我会以浪费食物的新姿态登上报纸!”
许以念又长长地叹了口气,顺便按下了电梯间里的一楼按钮,并按了一下关门按钮。
“浪费食物总比真的出事了要安全。黑粉不理解你是常态,但你需要投注目光的,应该是那些真正爱你的粉丝。你需要习惯这件事,而不是一直揪着这件事不放。”
秦峥一直在劝说他,尽管许以念的行为明显是已经秉承着“无所谓”与“死就死”的状态了,甚至还在主动离开于他而言的安全区域,鼓励自己前往派对现场,可这样的状态依旧不可取,甚至可以说是十分危险。
要是许以念真的一念之差,在遭受欺辱后觉得人生要不就此结束吧,而后选择自我堕落的话,那么一切都无可挽救了。
作为许以念的事业粉,以及许以念的朋友,秦峥当然是不希望这种事发生的。
于是在车行驶去给许以念做造型的路上,秦峥一直都在劝说他。
“难得有个机会能够给自己的生日来一场盛大的派对,不如还是好好玩一场吧。”
秦峥为许以念打开车门,在许以念离开车前,说了最后的这么一句话。
许以念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充斥着反叛与疲惫。
“好吧,那就照你说的试试看。”
——
晚上的派对如期而至。
一开始,许以念寻思着是秦峥开车,说不定还能偷偷摸摸地混进人群里,等到什么时候宣布生日会的主角了,自己再从人群中出来。
这样,不仅可以保留自己不想去现场的反叛感,还能给整个派对整出一点神秘感。
想想就觉得效果应该不错。
但他千想万想没想到,平时抠门得连车都只愿意给他安排南风牌的萍旭,今天竟然直接派了一辆森肯来接他。
这还不止,竟然还直接给他安排上了车上车下服务他的专业工作人员,等到地儿了之后,地上甚至还铺了红毯,一直从酒楼底下正门,延伸进电梯,一直到上楼之后的正式会场的舞台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