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範立青在修车行摸过那个一致,也符合现场捡到的证物。
“哦,那是我们搞错了。”
範立青收回证物,“下午五点以后,你见过你老公或者通过电话麽?”
赵小琴蹙眉,“今天我産检,下午看了个电影,逛街,哦!”
她刷开手机翻通话记录。
“六点二十四分他打过电话,我买菜没听见,七点多拨回去没接。”
範立青接过来,飞快往下划拉。
赵小琴的社会关系很简单。
通话对象不是快递物业,就是超市老板娘,早教中心,社区团购,偶然来自外地父母,时长只有一两分钟。
四个打给老公的未接去电红彤彤躺在列表上方,最后一通是七点四十。
拿在手里範立青才恍然大悟,那张像素很低的图片,是胎儿b超。
“你本地有没有什麽朋友,能陪你过夜?”
赵小琴摇头。
“等你结婚就知道了,生了孩子,朋友都断了。”
她没听懂暗示,範立青只能继续问。
“金荣一般六点多回家吃饭?”
“对,当老板嘛,时间自由,不加班,他人又正派,没什麽应酬。”
赵小琴轻快地说,言下之意颇有点同情警察大半夜还得加班。
“周五晚上,会跟朋友喝酒打球什麽的吗?”
赵小琴幸福地摇头,“他主要陪我。”
一阵莫名的安静。
赵小琴目光落到卷宗上,不自觉侧了侧脖子,然后慢慢张大嘴,看清封面的标签纸不是金大昌或岳梅,是——金荣,她老公。
赵小琴紧紧抓住几页薄纸,好像抓住了老公冰冷的手,泪水涟涟而下。
範立青跳起来,绕过桌子揽住她的肩膀摁到自己怀里。
“赵女士,你冷静点,先听我说——”
一个小时后,也就是淩晨一点,範立青还坐在原处,但桌子对面换成了她的顶头上司,分局经侦支队陈队长。
陈数杉,四十五岁,戴眼镜,扎丝巾,穿阔腿裤坡跟鞋,气质不像警察,更像会计事务所的主管,她也确实拥有注册会计师资格和审计从业经验。
她半夜被喊回局里,刚读完範立青的报告。
结论是坠楼前半个小时,也就是七点十五分到四十五分,金荣被挟持或处于无意识状态,不然作为孕晚期孕妇家属,不应该连续四个电话都不接。
“这个案子,我不说先放放吗?而且你怎麽跟着刑侦出现场?”
陈数杉满脸写着不解。
“几个司机都有平台挂靠,有户籍,地址,手机号,车上有定位监控,这麽小的案子,谅他们也不会逃跑,电话通知到派出所报到就行了。
範立青解释。
“本来是,但我想着今年市里提出‘提升营商环境,做好企业服务’的口号,报案人又是央企分公司,刚好水房碰到李局,就提了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