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了两年的后宫,总算有了人气。----从朝堂到民间,都盼着刘炬能够天天临幸后宫女人,然后早日生下皇嗣。有了皇嗣,新生的大周才算真正稳定下来。但是很显然,刘炬是一位不走寻常路的帝王。就算后宫有了人气,环肥燕瘦,各色美人都恭候着他的临幸,他却依旧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不曾踏足后宫半步。
朝臣们着急啊,刘炬不近女色,就生不出皇嗣,没有皇嗣,帝国就没有继承人,这可如何是好。于是朝臣们想了一个办法,他们很努力很用心的替刘炬分担朝政,而且叮嘱下面的人,除非天灾,否则不准拿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去打扰陛下。尤其是下面的言官御史,属于重点叮嘱的对象。等刘炬没了忙于政事这个借口,他们就不信,刘炬还能拒绝临幸后宫。就算刘炬好男风,也得先生下儿子后才准肆意妄为。
几天过后,刘炬就感觉到身上的担子似乎轻松了下来。一开始刘炬也没多想,等到朝臣们含含糊糊的提醒他该抓紧时间生儿子的时候,刘炬才醒悟过来。
朝臣们真是用心良苦啊!刘炬冷冷一笑。朝臣们很激动,辛不辛苦不要紧,关键是刘炬能够体谅他们的苦心,不要辜负大家的期望。偏偏刘炬不肯给朝臣们面子,直言后宫之事朕自有主张,无需诸位臣工操心。
朝臣们能不操心吗?刘炬年纪不小了,眼看着就到了而立之年,膝下还没有一男半女,这是要将人逼死的节奏吗?好不容易打下的天下,难道要拱手让给别人。朝臣们不理解啊,刘炬难道脑子进了水。那么英明神武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子嗣的重要性。
朝臣们一起使力,立志要说服刘炬。事关国本,身为一个有责任心的朝臣,是绝对不会因为皇帝的几句恶言恶语就退缩的。
朝臣们一个个就跟打了鸡血似得,说古道今,引经据典,就是要让刘炬摆正态度,早点临幸后宫。刘炬拿出身为帝王的王霸之气,半点不退让。双方之间,你来我往,大战三百回合。最后刘炬因为势单力薄,一张嘴皮子万万斗不过一百张嘴皮子,只能满含怒火,拂袖而去。
朝臣们却没有半点胜利的喜悦,就因为刘炬没有妥协,这可如何是好啊。朝臣们最后打定主意,不气馁,不妥协,势要同刘炬战斗到最后。朝臣们一鼓作气,准备第二日早朝再战三百回合的时候,却不料刘炬借口身体不适罢朝五日。
不过这难不倒越挫越勇的文臣武将,他们纷纷上本,内容大同小异,全都是劝刘炬不要任性,一切以国家为重,以国本为重。万万不能因为任性,就将大好江山给葬送了啊。
刘炬居于思政殿内,在他面前已经摆放四个箩筐的奏本。刘炬随意翻看了几本,全都是一个调子,一个内容,这让刘炬很是气闷。这些人,就没一个能够真正体谅他的。刘炬极为恼火,却又发不出火来,只能自己憋着。如今他做了皇帝,多少也能理解当年孝昌帝的难处。那时候他身为朝臣,对孝昌帝各种鄙视,并且专注一百年给孝昌帝制造事端。如今他也坐上了这个位置,才知道很多时候身为帝王也是身不由己。所谓的随心所欲,不过是无知之人的无知言论。刘炬甚至认为,帝王这份职业,是世上最不自由,束缚最多的职业。
哀叹一声,只是他如今想后悔也迟了。他坐上了这个位置,就要守着这个位置。正所谓屁股决定脑袋,不想落到孝昌帝的地步,他就不能肆意妄为,胡乱行事。
刘炬看着几大框的奏本,对杜安吩咐道:“全都拿出去烧了。”
杜安哆嗦了一下,太过紧张了,小心翼翼的说道:“陛下,这些奏本都是通政司转交上来的,全都已经记档。烧了怕是会引起非议。”
刘炬冷冷一笑“这些日子的非议还少了吗?”
杜安一脑门子的冷汗“陛下消消气。要不去明义殿坐坐。林才人最近静极思动,说不定正盼着陛下过去。”
刘炬嘲讽一笑“她会盼着朕过去?”
杜安尴尬一笑,他也知道这话水份太大,林月音这会可不待见刘炬。但是要说这世上还有一人能够平息刘炬的怒火,非林月音莫属。杜安斟酌着说道:“陛下,既然林才人没有拒绝进宫,进了宫之后也一直安守本分。或许林才人之前说的那些话仅仅只是口是心非。等她消了那口气,说不定一切就好了。”
刘炬蹙眉,他清楚林月音的性子。要说林月音的缺点,无外乎睚眦必报,冷心冷情,偏又野心勃勃。但是她也有一个很大的优点,就是识时务,知情知趣。任何处境之下,她都不会为难自己。如今林月音进了宫,貌似也接受了现在的身份,这是不是也意味着他可以再进一步。只是现在这个时机合适吗?
杜安连说合适,没有比这更合适的时机。好歹刘炬去了后宫,就算什么都没做,也能堵住朝臣们聒噪的嘴巴,让他们怀揣着一二希望。
算算时间,刘炬的确有好些天没见过林月音。要说不想那是假的,那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到后宫走一趟。
杜安高兴极了,生怕刘炬反悔,赶紧命人准备仪仗,启程前往后宫。
刘炬来了后宫,后宫
沸腾。只是谁也不知道刘炬到底要去哪里。各路嫔妃都派出自己的心腹,守在路口探望,要在最快的速度内知道刘炬的去处。刘炬对旁人毫不关心,直接前往明义殿。
明义殿内,除了住着林月音外,还住着另外两位才人。那两位才人见到刘炬的时候,激动得都快要昏过去。奈何,刘炬看都没看她们一眼,只说不相干的人都退下,顿时让两位才人如丧考妣,浑身透心凉,面子里子全都没了。
刘炬径直来到林月音所居的偏殿。在人前,林月音还守着规矩,给足了刘炬面子,一副恭敬的模样。等进了偏殿,旁的人都被打发出去后,林月音再难维持那副恭敬的模样,就坐在主位上,独自一人喝茶,也不招呼刘炬。
刘炬自来熟,干脆就在林月音的对面坐下,还主动握住林月音的手。“手冷,我给你暖暖。”
林月音直接冲他翻了个白眼“我身在后宫,都听说前面吵得不可开交。这个时候,真难为你还来我这里。”
刘炬呵呵一笑,就算林月音的语气很恶劣,就算林月音不肯给他好脸色看,刘炬还是觉着高兴。有一个人不在乎他的身份,不在乎他的权势,更不在乎生死,用着最理所当然的语气同他说话,这种体验,在他坐上帝位后,唯有在林月音这里能够体验到。这是一种久违的感受,他很喜欢。
刘炬并非自虐狂,他只是希望身边有这么一个人,只将他当做刘炬,而非大周的帝王。他只希望,在他心烦意乱的时候,有一处可以让他放松的地方,没有猜忌,没有试探,没有伤害。虽然,离着这个目标还有不少的距离,但是刘炬依旧很高兴。他就是喜欢林月音用这样不在意的态度同他说话。
刘炬笑道:“等朝臣们知道我来了后宫,只会高兴。”
林月音嗤笑一声“朝臣们也没说错,以你的年纪和身份,早该准备要给子嗣。后宫那么多女人,你挑选几个顺眼的,天临幸一回,说不定今年就能听到好消息。”
刘炬身体前倾“整个后宫,能让我看顺眼的女人,唯有娘娘一人而已。”
林月音冷冷一笑,满脸嘲讽之色“裴颜卿,即便你将我的身份洗白,即便你有意让世人忘记我的存在,但是你也不能否认,我是孝昌帝的皇后,是大周的太后,更是你的嫂嫂。你身为小叔子,怎么,想玩弄嫂嫂吗?”
刘炬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你别以为说这些话,就能让我退缩。我这人是一根筋,想要任何东西,从来没有失手过。就算对方是人,也不例外。”
林月音面露讥讽之色“好啊,图穷匕见,这是打算用强了吗?”
刘炬冷着一张脸“我说过,我不会对你用强,你大可放心。”
林月音偷偷松了一口气,要是刘炬真的对她用强,她当然不会寻死觅活,但是她和刘炬之间也就彻底成了仇人,再无转圜的余地。这一点,林月音清楚,刘炬更清楚。二人都守着彼此的底线,不敢轻易打破。
林月音轻声笑了笑“你一定以为,我既然进了宫,迟早会是你的女人,对吧。”
刘炬不置可否,反正他有的是时间同林月音耗,看谁耗得过谁。
林月音继续笑道:“我这人早已经习惯了后宫的生活,所以进宫对我来说,不过是回到熟悉的地方,继续过着自己的日子。这也是我没有真正抗拒进宫的原因所在。”
刘炬嘲讽一笑“你可别忘了,区区才人和皇后娘娘相比,一个是天一个是地。若非我让人维护你,你认为你能过着悠闲自在的日子吗?”
林月音哈哈一笑“你说的对,若非你维护我,我的日子的确没有今日这般轻松惬意。可是这又如何,你心甘情愿,我受之无愧。不过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已。当然,你要是觉着不服气,大可以不让人维护我。我相信就算没你的维护,我也死不了。”
刘炬死死的抓着林月音的手“你就非得如此?我们之间就不能心平气和的谈一谈?”
“谈什么?谈如何讨好你,你如何宠幸我?”林月音满脸的讥讽之色“刘炬,或者该叫你裴颜卿,你觉着我们二人之间有可能吗?抛开我原先的身份,就单论我的性格,你觉着我会妥协吗?”
“你妥协得还少吗?在孝昌帝面前你能妥协,为何在我面前就不能妥协?”刘炬深恨林月音的无情无义,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心。
林月音笑了笑“你要自比孝昌帝,我无话可说。可是事实是,你不是孝昌帝。这些年来,你我之间多番合作,又有多次针锋相对,你死我活。你我之间早已经不是单纯的男女关系,你现在却要求我以单纯的男女关系来面对你。刘炬,是你太天真,还是我太愚蠢?
“你我之间的关系再复杂,等上了床也变得简单。再说了,在名义上,你已经是我的女人,我睡你天经地义。”刘炬一副无赖霸道的模样。
林月音冷着一张脸“你当然可以睡我,我也不会寻死觅活,像是被人强暴的的小女子一般。不过在你这么做之前,你最好想清楚后果。”
“你这女人简直是你说,我要如何做,你才肯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