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语摇摇头,“……恐怕没用。”
信任这种东西,其实带有强烈的主观愿意色彩。
她和对方都没有确切的证据。
她已经暗示了自己有关注他的身体,知道他不能食用榛子这件事,还扯上了盛如玥这个证人,如果他愿意相信自己,定然会对书房那边的人起疑心。
相反,如果他的信任
是在书房那边的某人身上,那么,他会反过来,认为自己心机深沉,一个主母要做局去害他书房的婢子。
端的是谁在他心中分量更重罢了!
她忽的想起来,喊了丹桂进来,“爷腰间的那个香囊,你知道是谁的手艺吗?”
顾修腰间的香囊还是之前的,并未佩戴她给他做的。
丹桂斟酌了一下用词:“爷不太讲究这个,他的香囊和其他配饰并未曾指定谁做,书房和主院这边的一等婢子都会做,爷也都会带,并不曾专门只带谁的。”
婢子绣的香囊都愿意带,为什么她绣的不佩戴?沈星语绣气的眉头蹙起来,手指不安的搅着裙边。
丹桂察觉到沈星语眉眼间的惶惶不安,同为女子,隐约能猜出点什么,做顾修的贴身婢子多年,她能看出来,顾修没有纳妾的意愿,很洁身自好,张了张嘴,又将话到唇边的话咽回去,眼睛垂在脚尖的地方。
沉默许久,她听见沈星语吩咐:“你去散布消息,就说……本夫人想给爷纳妾,若是有想做妾室的,尽可以来找我。”
阿迢哑然,急慌慌的打哑语,“你为何要这样做?”
指甲扣在掌心,沈星语努力让自己笑的端庄,不这样样,她又能怎么办。
婢子敢算计她这个主母,目的只有一个,想做妾室。
这件事,端看的是顾修自己的态度,如果顾修无心,那人自己跳出来也无用,如果顾修有心,她装作不知道就
有用了吗?
沈星语理智上认为自己是对的。
沉声吩咐婢子,“服侍我卸妆洗漱吧。”
热水本就是备好的,婢子们的动作倒也快,泡上牡丹花瓣,细致的服侍她沐浴,洗护长发,沐浴完,身上再抹了香膏子,换上柔软的棉质地月白寝衣。
绿浮拿了药油过来给她按足腕,这种时候,以往沈星语眼底总是蒙着水雾,帕子被绞的不成形,这一次,好像感知不到痛。
做完这一切,躺到柔软的拔步床上,守夜的婢子放了帐子,熄了灯,。
她怔楞看着账顶好一会,忽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
她一边用帕子给自己擦眼泪,一边齿关咬着手指,这样能避免发出哭声,并努力告诉自己,不就是个妾室吗!
她是正室,顾修是个脑子拎的清的,就算真有妾室,也不会让妾室越过她,他前程远大,自己以后或许会诰命加身,如果不出意外,她能荣华富贵一辈子,该知足了!
后宅女子,哪个人的日子不是这样过的。
可是,为什么心脏不受控制的一下下抽的发疼呢。
她不想让守夜的丫鬟听见自己的呜咽声,脊背弯成一张弓,将自己蒙在被子里,压实了被沿,她想,哭完就好了,明天起来,又是新的一天。
这个年岁的少女,最重要的情感,做不到心无波澜的与旁的女子分享丈夫,只会在夜深人静时垂泪恸哭。
爱是什么?
是我奉上所有热诚将身心交付
与你,抱着所有期待,你却对我忽冷忽热,让我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