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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已有許多人在，寶珠也不敢亂看，只隨著覺羅氏上前施禮磕頭拜見太后，口稱：「恭祝太后娘娘萬福金安。」太后叫聲起，旁邊的一位嬤嬤上前虛扶了一把，母女兩人立身等回話。

母女兩個一走進殿來，殿裡眾人便覺眼前一亮，好個粉嫩俊俏的小丫頭！再聽這聲兒，這個清脆動人。

「喲，這小丫頭兒聲真好聽，真給那早晨的黃鶯兒似的。」有一人出聲贊道，不是別人正是惠妃。原來佟貴妃並惠妃、德妃、宜妃、榮妃等眾妃嬪們都在太后殿裡。母女倆又給指引著和眾位娘娘們見過禮。覺羅氏笑回道：「惠妃娘娘謬讚了。」

「這丫頭就是費揚古家的？」太后問道。

「回太后娘娘，奴婢正是。」寶珠稍稍低了頭脆生生地開口道。雖然這聲奴婢叫得不太適應，可是誰叫自己處在這位置了呢，唉，沒法子唄。

「抬起頭來我看看。」太后又道。

寶珠稍稍抬起頭，只見太后端坐上位，打扮得並不是以前看過的電視劇中那樣「金碧輝煌」，身著石青色繡團龍吉服頭上戴著鈿子，面容莊重。

太后見這小丫頭並不怯生，難得的落落大方，又添了幾分好感，又問寶珠年齡、名字，識字了沒有。

「奴婢寶珠今年八歲，阿瑪剛請了先生教識字。」寶珠一一答道。

殿內之人大都知道費揚古家的女兒是個傻的，說是頭春時突然好了，也都不以為然。你一個傻了七、八年的小丫頭好了又能怎樣，更有人心裡想著看笑話呢。如今卻見寶珠容貌俊俏聲音清亮，一雙眼睛如水盈盈，哪有半分傻子模樣。

太后見寶珠這樣，又喜愛了幾分。

「哀家老了倒是越喜愛孩子了，這小姑娘進宮陪陪老人家可好？」太后半是問話半是逗弄。

聽太后這樣說，眾人神色各異，有的羨慕也有的不屑。覺羅氏有些擔心，怕寶珠回答得不妥當，更怕閨女真要是進了宮應付不來，正要開口說話，就聽寶珠說道：「太后娘娘這麼年輕哪裡有老，看起來倒像是個姐姐的模樣……」寶珠略一停頓，太后聽她這樣一說倒有幾分樂了。

「寶珠休得亂說，怎得對娘娘不敬。」覺羅氏忙開口。

「怎麼，不想陪太后娘娘？」有人倒是不嫌事大，幾乎和覺羅氏同時開聲。

覺羅氏心道這不挑事兒麼？飛快地掃了一眼，竟是德妃，也不知道她是個什麼意思？覺羅氏又暗暗替閨女捏把汗。

寶珠看了一眼，並不知道說話的是哪個，但從坐的位置和打扮來看，定是宮裡的某位娘娘了。便笑著說道：「能伺候太后娘娘，那是寶珠天大的福份，莫不是娘娘竟是不想陪著太后娘娘的？」

寶珠也不待她答話，又向太后道：「寶珠很想能在太后身邊，可是……可是這樣又不能在家裡陪額娘了，寶珠以前是個傻的，不知孝順，現在好起來了想多孝順孝順額娘阿瑪。可是寶珠又很想能在太后身邊伺候……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真以為咱是小孩子呀，好話咱也會說。寶珠心道。

聽寶珠這麼期期艾艾孩子氣地說了這一通，倒把太后逗樂了。

「呵呵，好孩子，倒是個孝順的。」太后笑道。如今皇帝以孝治天下，寶珠就樣說倒也正好。

「寶珠謝太后誇獎。」小小人兒一本正經的行禮，惹得眾人都笑了。

「自古忠孝兩人難全……」寶珠起身又來了一句，簡直是神回復。寶珠說完又覺得有些不妥，心中懊惱有些一時嘴快了。心中所想面上也帶了出來，寶珠小臉上的表情便有些好笑。

宮裡的人都帶著面具行走，少有這樣天真生動的表情，倒把看得太后開懷大笑，直道有賞。

坐在回府的馬車上，寶珠拿出太后賞的金瓜子看來看去。專門用來賞人的金瓜子做得小巧精緻，這還是寶珠穿來第一回見到真金白銀的錢呢。看寶珠一副小財迷的樣子，覺羅氏有些好笑，「明兒讓你阿瑪也給你些銀子，可別學那些小家子氣。」

聽說有銀子，寶珠小臉笑成了花，「額娘真好。寶珠這不是剛得了金子嘛，以後見得多了就不會了。」說得覺羅氏也笑，「寶珠兒也不小了，該學學怎麼理家了。」

「那敢情好，不就是學怎麼花錢嘛，這個我會。」寶珠故意說，哄得額娘笑。

康熙這邊早有人來報，說是費揚古家的讓太后很是開懷。皇帝一聽也覺高興，最近太后一直身體有些不自在，雖有太醫診報並無大礙，只是思慮過多所致，如今費揚古家的閨女能讓太后開顏一笑也是好事。

這費揚古人不錯，看來教養閨女也有一套。來人，有賞！得，費揚古自己也有些莫名其妙地得了賞。

第7章小小少年

德妃如今又懷了身子已近臨產，在太后跟前強撐著坐了小半天，才告罪回了永和宮。

永和宮裡因為德妃的身子，並沒有燃香，只擺了應季的花果。德妃回到自己屋裡，聞到熟悉的香氣，硬撐著的勁兒才鬆了下來，人也乏了，歪坐在榻上長透了口氣。

早有宮女上前替德妃換下吉服，又除了頭上的飾，德妃才算緩過勁來。

想起在太后那裡的情形，不免嘆了一聲。「嬤嬤，剛剛我是不是有些……」德妃向身邊的李嬤嬤說道。

李嬤嬤是德妃的心腹，是她有了份位後專門從娘家要進宮裡的，在德妃面前很說得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