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感觉如同猛的掉入冰窖一般,连周围的气氛都带着冰霜的凉意。
孟夏不由得愣住,她还是头一回看到楚正乾显露出这样骇人的表情,就跟彻底换了个人似的。
她不知道三皇兄所说的大事到底指的是什么,但很显然必定与楚正乾相关,不然也不至于陡然如此。
犹豫着,孟夏不知道要不要出声说点什么。
就在这时,楚正乾那如冰霜般的目光却是直接从三皇兄身上移了开来,落到了她身上。
两人目光瞬间交错,只那么一刻,孟夏下意识的感受到了楚正乾眸眼深处的那抹孤寒,一直凉到了她的心底。
也就是这么一刻,楚正乾毫不犹豫的收回了目光,不再说道任何,转身便大步离去。
看着那道黑色背影越走越远,孟夏莫名的竟生出几分熟悉感。
或许,这样的楚正乾才是他面具下头真正的模样,而往日里所有的散漫与无所谓的喋喋不休,都只不过是为了掩饰面具下的这份冰冷。
“三哥,你刚才说北楚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到底是什么事呀?”
片刻后,孟夏下意识的询问着身旁的孟朗。(未完待续。)
☆、解秘
孟朗站在那儿,同样也在默默地注视着楚正乾渐行渐远的背影,一直到彻底看不见。
他听到了身旁之人的询问,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复。
收回目光,他看向孟夏,透过那丫头目色中残余的东西,柔声问道:“你是在同情他吗?”
阿夏素来聪慧,哪怕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却并不难感受到刚才楚正乾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股特殊情绪。
“同情倒说不上,也没那个必要。”孟夏喃喃道了一句:“就是突然觉得他刚才跟平日的反差太大。或许,这才是他原本的模样吧。”
当着三皇兄的面,孟夏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想法。
她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楚正乾提及他母后时的那种神情,明明跟自己完全不同,却又让人觉得是那么的一样。
或许,从本质上来讲,他们本就是同一类人。
听到孟夏的话,孟朗沉吟片刻,这才说道:“我也是刚刚才得知,北楚皇帝已经正式立下太子,北楚储君之位不再空缺。看楚正乾刚才的反应,想来已经早于我们知晓,没想到他身在南孟皇宫,消息倒是极为灵通。”
“原来是这样……”
孟夏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虽然这样的消息并不算意外,但多少正式成立且听到之际,还是免得了有所感触。
北楚的事情并不复杂,连她都知道个大概。
原本按理说来,楚正乾是北楚皇帝唯一的嫡皇子,这太子之位本就应该是楚正乾的。
但事实上,自打北楚皇帝将楚正乾送往南孟为质起,所有人都明白,他已经失去了册封为太子的资格与机会,哪怕他才是名正言顺的第一顺承人。
或许对于楚正乾来讲,真正绝望伤痛的远不是权位的失去,更是唯一的亲人以及整个家国的背弃。
“楚正乾的忍性倒是超出了我的预料,一开始我也没想当面去戳他的痛处。”
见孟夏若有所思,孟朗索性多说了几句:“听说北楚皇帝这一次不仅立了太子,更是将如今太子生母扶为新后,北楚这么做算是彻底的放弃了楚正乾。就算他将来有机会能够重返北楚,怕是那里也早就已无他的立足之地。”
他边说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孟夏的神情,发现根本没法完全看透那丫头此刻心中的所思所想。
“那么也就是说,如今楚正乾质子的身份其实已经没什么多大作用?”
孟夏边问边拉着三皇兄往穆清宫的方向走去,也没再呆在原地耽搁。
北楚皇帝做出的决定,对于两国之间原本的停战协议肯定会起到不小的影响,毕竟北楚有了太子之后,楚正乾这个等同于被抛弃的质子对于两国间的制约力明显大大削弱。
指不定哪天,北楚便会重新挑起战火,因为他们早就已经不会顾及楚正乾的安危。
“那倒也不全是,历来国与国之间派遣人质大都为一些不受重视的皇嗣,但多少也还是能够起到一些作用,关键还是看你如何利用罢了。”
孟朗自是顺着孟夏的思路,耐心地与其探讨这方面的问题。
至于先前楚正乾为什么会与阿夏在一起,两人又到底说了些什么,阿夏不提,孟朗也没问。
一直快到穆清宫之际,孟夏这才停下了脚步,若有所思地朝孟朗说道:“三皇兄,之前孟锦说,太子刚刚还跟楚正乾在一起下过棋。”
“这是什么意思?”孟朗也跟着停了下来,突然听到这么句毫无关联的话,完全不能理解:“你刚才碰到孟锦了?”
孟夏点点头:“没错,回来的半道上正好碰到孟锦跟楚正乾,他们两人是一起从东宫出来的。当时我瞧着,孟锦对楚正乾的态度很是殷勤,反倒是楚正乾有些爱理不理的。”
“原来如此。”
听到这话,孟朗不由得笑了起来,伸手扯了扯孟夏垂于左侧的一缕青丝:“那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
被三皇兄再次追问,孟夏总算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实在太过跳脱了些,一时间跟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三哥,我是觉得奇怪。太子肯定也已经知道了北楚之事,可他对楚正乾的态度却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甚至于更胜从前。依着太子的性子,三哥不觉得奇怪吗?”
这一回,她明确的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其实不仅是太子,孟锦也是如此,虽然前些日子孟锦是被禁足了,但在那之前也不曾见其对楚正乾那般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