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预料之中的小跳蛙。
“方旬,你不会以为我要放小跳蛙吧?”
齐元霜瞥了他一眼,调侃道。
“没有。”陈方旬否认得很快,齐元霜接着道:“当手机铃声天天听,已经腻了。这和把喜欢的歌设置成闹钟铃声是一个道理,不出一周就会厌恶这最喜欢的歌了。”
陈方旬作息规律到仿佛是个上了条的机器,连闹钟都没怎么设置过。
至于手机铃声这件事,陈方旬从来都是系统铃声,听得多了,已经彻底脱敏。
不过最近有点莫名其妙担心手机铃声在不适当的场合突然响起来。
“everysummertime。”齐元霜对陈方旬说。
“现在是秋季。”
“听夏天的歌也不妨碍啊,今天那么热。”
出了蹊水镇后,太阳和不要钱似的,预备平等晒死每个人,十月份已经入秋,气温还是高居不下,温度仿佛还停留在夏季。
晴日连天空都透着鲜明的浅蓝,大朵厚重的云堆积漂浮在浅蓝上,在车辆快前行时,仿佛要沉入跨江大桥中。
色彩明艳清晰的像是油画。
齐元霜说的倒也没错。
“我记得你以前也是夏天来到蹊水的。”陈方旬说。
那年蹊水夏季的气温简直热到让人匪夷所思。
齐元霜应了一声:“还被我妈逼着留长,热死了,只想剃光头。不过穿裙子是真的凉快。”
他每回和陈方旬见面都是套的裙子,一开始特别痛苦,天气一热就突然不别扭了。
凉快比较重要。
五岁的江莺莺还试图让自己的好友也一起穿,被沉默的好友非常笃定地拒绝了。
江莺莺还挺遗憾,因为真的很凉快,陈方旬都热到满头大汗,还倔强地不穿他给的裙子。
陈方旬和江莺莺初次见面时,也险些认错他的性别,好在江莺莺把自己是男孩这个巨大秘密告诉了一起看书的好朋友。
躲防盗窗底下太热,还能收到江莺莺递给他的棒冰。
两人扯了几句幼年时的趣事后,齐元霜也不再分心,专注开车。
陈方旬放下手机,靠在副驾上看窗外掠过的江景,听齐元霜断断续续哼歌,声音很轻,很催眠。
“要睡觉吗?”齐元霜瞥了他一眼,降低了音乐的音量。
“没有。”陈方旬摇了摇头,比起睡觉,他更想放空大脑呆。
轻快的曲调与梦幻的女声让他有种格外想要放空大脑的冲动,然而看车窗外的天空时,他还是开始捕捉歌词。
车厢内,齐元霜清亮的嗓音化作低声的呢喃,与梦幻的女声交织在一起,在日光穿透云层时彻底模糊了现实和虚幻的边界线,连时间都仿佛往前拨了拨,让夏季重新在抚岚市降临。
“Baby,Ifa11in1oveagaincomeeverysummertime……”
“everydayissummertime……”
“……ithyou。”
齐元霜降低车,看向已经熟睡的陈方旬,关掉了音乐。
大概是这几天不用上班,陈方旬并没有特意掩饰自己的黑眼圈,靠着车窗睡着时,眼下的黑眼圈也没被眼镜遮掩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