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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瞬间,他突然很想方冉怀。
“走了?”
静谧大道上,陆时宴的声音突然响在耳边。
他靠在车边,双手抱胸:“送你回去。”
黎川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他在这儿等了多久。
视线落到他单侧的蓝牙耳机上。
陆时宴不爱听歌,手机里连音乐软件都没有,戴上耳机只有一个可能。
他在开会。
“不用,你忙吧。”本是一句不带情绪的话,在陆时宴听来却有点别样的意思。
“我没想把事情闹成这样。”他别扭地解释了一句。
黎川掏出烟盒,不慌不忙点了根烟:“我现在不想和你聊这件事。”
“……过去了吗?”陆时宴追问。
“没有。”烟雾缭绕,黎川轻飘飘道,“大概永远不会过去。”
陆时宴没再请求原谅,或者狡辩什么,他靠在车边,摘了耳机,也跟着点了根烟。
这是他的习惯。
跟在黎川后面做一样的事,既是陪伴,也是守护。
“抱歉。”他说。
回到海滨后,黎川的眉头没有松下来过,胡茬长得很快,仿佛以光速衰老。
他没有接话,只是沉默抽烟。
“你怎么发现的?”许久,陆时宴问,“他告诉你了?”
“虽然不知道你们做过什么交易,但他不会轻易出卖别人。”
“你还挺了解他。”
“比你了解。”黎川深深吸了口烟,“我在他电脑看见了聊天记录,他和……中间人?提起过你的名字。”
陆时宴了然。
话已至此,他再也没有其他挽留的话语,试探性问到:“等黎叔叔这边处理好了,你要回北川吗?”
“不了。”火星忽明忽暗,黎川吞下一口苦闷,“你说得对,我和他保持点距离比较好。再说,他妈妈也是柏盛的受害者,他应该很恨我。”
“那你过去几天的遭遇,就这么算了吗?”
奇怪,明明只是前几天的事,再提起时却仿佛过了好久好久。
久到黎川都无法共情过往那个气急败坏又恐惧少年的自己。
唯一能想起来的,是他柔软的嘴唇,狂风骤雨般落在自己身上的触觉。
以及……滚烫的眼泪。
晃神间,烟灰就这么烫到他手指。
黎川垂眸,嗓音变得沙哑:“算了吧。”
他最后还是上了陆时宴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