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丫鬟用一床薄被,把县令夫人的肚子以上遮好了。
又用酒精泡过的棉花,把高高凸起的肚子擦了擦。
那小丫鬟用开水烫过的荷花叶柄,下了导尿管。
至于那套刀具,自然也是用盐水泡过的。
苏荷拿起了手术刀,在县令夫人的肚子上划开了一个口子。
帮忙的丫鬟不忍心看,眼里蓄了泪把头扭过去,嘴里轻吟了句“小姐!”
苏荷顿悟,这丫鬟肯定是夫人陪嫁过来的了。
这种时候,只有娘家人,才会真的心疼嫁出去的姑娘。
苏荷一边继续手上的动作,一边道:“放心,我这是救她的命,不要想有的没的,她要是出事,咱们这些人都得跟着陪葬。”
丫鬟似乎是听懂了,一心的做起了苏荷的助手。
门外的县令听屋里苏郎中喊着“刀,剪子,棉球擦血……”
县令脑子里满是战场上,那些受伤士兵血淋淋的样子。
紧张的他全身肌肉紧绷,像尊塑像一样。
整个县太爷的内宅里,除了苏荷的声音,没有一点杂音。
时间仿佛都凝固了。
熬啊熬……
终于,屋里传出了小孩子的哭声,是两个一起在哭。
县太爷强忍住要闯进去的冲动,在门外来来回回的走动。
“数数棉球的数量,准备关腹!”苏荷吩咐。
“八块。”是那两个帮忙的丫鬟中的一个回答。
“关腹,你把穿好针的桑皮线拿来。”苏荷继续吩咐。
“苏郎中,我夫人怎么样了?我……能去看看她吗?”县太爷终于是忍不住了,趴在门上叫。
“不行,半个时辰之内不许进。”苏荷声音严厉。
“哦!”县令听话的答应一声。
那两个跟班嫌弃的看了眼县令大人。
刚刚还拿着刀架在人家的脖子上,现在就得听人家的命令去了。
这有一技之长就是好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翻盘。
哪像他们这些人似的,一辈子都得听人家的吆喝,没有出头之日。
挺了挺站累的身子,怎么天上的太阳也那么刺眼!
县太爷没出息的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孩子的哭声,那几缕胡须一动一动,模样贱贱的。
突然木门吱呀,两个稳婆抱着洗干净的小娃娃出来了。
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娃娃,包在锦缎的被子里,嘟着小嘴眯着眼。
县令的心都要化了,仍旧没忘了问一句“夫人,夫人怎么样了?”
“夫人还睡着,苏郎中正缝合伤口,大人请放心。”稳婆捡了条命,也跟着眉开眼笑。
要不是有下人和稳婆在旁边看着,县令大人真恨不得拍着手窜高高。
“快把他们抱去月房,可别受了风寒,快去,快去!”县令大人难得的和颜悦色。
就连看着两个稳婆那肥硕的身子,和扭动的磨盘样的屁股,都不那么讨人嫌了。
得找两个干净细心的乳娘,还得让厨房买老母鸡给夫人补养身子。
那个苏郎中年纪轻轻,本事却这么大,居然会剖腹取子,还能让母子无虞。
这么英俊帅气,又有本事的人,不知娶没娶亲?
自己又该赏他些什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