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阿宁,我不想死啊!
他如此留恋这尘世间的一切。这尘世是他的遗书,我是他的遗物。
我没有留住他。
最终,他还是随雨打风吹散了。魂魄消散,无所皈依。
我心疼他。无比地心疼。
人生到头如一张白纸。什么也未曾留下。
我惊醒过来。慢慢坐起来。床头放着一杯清水,我伸手拿过了。一口一口地喝掉,清水入喉,温润而泽。
“醒了。”陈烟推门而入,手上沾染着清亮的水珠。他从床头柜上扯过纸巾,擦干净水。轻轻坐下,一把抱住我。
我忍不住想笑。那么腻腻歪歪的陈烟……
“笑什么?”他的唇贴在我耳畔,酥酥麻麻。“昨晚睡得可好?”声音低沉暗哑,性感无比。
“嗯。”我靠在他怀里,蜷着身子,像只猫儿。想起昨夜缱绻缠绵,云舒雨骤,面红心热。
“还做噩梦?”他轻轻抚摸着我的下巴,温柔如斯。
我不说话。神情哀婉。
电话响起来,我轻轻推开他,伸手去摸手机。
一看来电显示,寒毛炸起。
是朱迪。
“朱总,早上好!”我忙正襟危坐,香肩半露。一面冲陈烟使眼色,叫他回避。
那死人一只手伸进被中,促狭地在我脚掌心画着圈圈,嘴角轻扬。我忍而不住,吃吃地笑起来。
朱迪在给我布置采访任务。自从上次我拒绝肖明亮的专访,她很是恼怒了一番,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什么?让我去采访……初尘的老板……”我抬眸望了歪坐在床边的那人一眼。搞什么?
“有什么问题吗?”遥远的电话的那头,朱迪的声音又冷又硬。
“没……没有……”我忙搪塞道,无奈又无语地望了陈烟一眼。
“那就好!回头我把采访提纲发你邮箱,你查收一下!尽快跟他们联系一下,敲定采访细则。”朱迪冷然道,她总是这样居高临下地下达命令。
那女人挂了电话,我一头雾水。陈烟钻进被中,藤一样地缠上来。
“怎么这种表情?”他的脸贴在我胸前,闷声道。
“报社要我跟你做个专访。好奇怪啊!”我靠在床头,抚摸着他的头发。
“有什么好奇怪的?采访我让你很为难吗?”他的手向下游移。
“确实……有一点点儿。”我哈哈大笑,抓住他的手,“别咯吱我了,痒啊!”
“那你可得抓紧时间了,明天,我就走了。”
他在我的温凉的额上落下一个温润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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