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正值夏季,天热的别说烤火了,就是坐在树荫下一动不动都要出汗,可秋沫太小不能生火,林云每天早上生了火做了早饭后,就要去上工,提前做午饭放到中午怕是要坏,只能崔玉兰中午自己做饭吃,崔玉兰每天弯腰生火太不方便,秋沫就需要时不时地去加一下柴火,保证火不熄,中午崔玉兰做饭时,秋沫也要负责烧火。
秋沫每天在灶房要花大量的时间,更是汗流不止,这对秋沫来说也不是没有好处,她之前扣下鸡蛋自己吃,因为不方便做,总是要吃生的,现在可以用火烤,总算是不用吃腥味重的生鸡蛋了。
一直到秋意渐浓,秋收之后,崔玉兰快要生了,林云找的产婆也提前来了家中,做饭的事也归了产婆带来的助手,秋沫算是从灶前解放出来。
秋沫三岁的生日无声无息地过去了,生日当天,林云照常去镇上铺子里上工,崔玉兰照旧在自己卧室里吃了早饭。
产婆来了之后也对崔玉兰的状态很是担忧,但产婆毕竟是在镇上有名的人物,她知道这会儿再提醒孕妇运动也已经晚了,说了也只是平添孕妇忧心,只私下对林云说了情况,这胎怕是不好生,孕妇运动的太少,身体虚胖,体力也不行,让林云提前备些提气的参片。
林云这会儿才知道事情是真的不好了,在旁边无意中听到这些的秋沫,看着林云的脸色,就明白林云心里这会儿怕是埋怨上村里的产婆早不提醒自家,秋沫暗暗摇头。
产婆在家里守了两日,这天早上林云出门前,产婆特意对林云说,崔玉兰估计就是这两天了,让林云早些回来,林云点头应了才出门。
这就体现出没有长辈的坏处了,崔玉兰要生了,家里虽能提前请产婆在家里,可这家里也只有孕妇和一个三岁的孩子,没个长辈帮衬。
秋沫自己已经想好了,自己到时候就守在崔玉兰身边,看能不能帮一把。秋沫早上看到崔玉兰的样子,已经知道最迟今天下午,崔玉兰应该就要动了。
下午崔玉兰是在午觉中痛醒的,她已经生过一胎,肚子一开始痛,就知道自己要生了,连忙高声叫人,产婆赶紧进去看了她的情况,告诉她时间还早,不着急,等一会儿不痛的时候,就站起来走一走,说完就让自己的小助手赶紧先去灶房烧水。
秋沫趁着没人注意自己,也悄悄溜进去,仔细看崔玉兰的情况,看完,秋沫放了不少心,虽说崔玉兰孕期动的很少,但胎位还是正的,这段时间也确实养了身体,这个产婆的水平若真是像她的名声一样好,那应该没太大问题。
崔玉兰阵痛了几次后,林云已经回了家,一进家门就急着来看崔玉兰,知道崔玉兰要生了,就开始急的打转。
秋沫看着在屋外来回转圈的林云,努力想着自己出生时林云的表现,当时秋沫还睁不开眼睛,但能感到林云的不喜,或许自己没出生前,林云也是期待的吧,期待有一个儿子。
林云回来了,秋沫就悄悄往灶房去了,小助手在那里已经烧了不少水,这会儿正在给崔玉兰做荷包蛋,是产婆让给准备的,说是多吃一些,一会儿好有力气生。
看到秋沫进来,就赶紧先舀了两个荷包蛋放在碗里,递给秋沫,“就在这里先吃一点儿吧,今天你阿娘要生弟弟,时间会比较长,你阿爹可能没时间照顾你,你先吃了,早些去歇着。”
小助手大约十二三岁,是产婆收的小徒弟,实际更像是小丫鬟,产婆一般不会是没生产的姑娘做的,但也有比较出名的产婆,是懂一些医理,能进出大户人家,就会自己带个助手,这种助手一般就是给产婆提前入住主家时打打杂,照顾产婆日常,产房一般都不会进的。
秋沫知道这是这个小助手在照顾自己,她弯了眉眼,甜甜地笑了一下,“谢谢姐姐。”然后才接过了碗,坐在自己平时烧火坐的小凳子慢慢吃起来。是要吃饱才行,崔玉兰这一胎看着应该能正常生产,不过时间估计也要到子时去了,自己要熬夜守着,饿着肚子怕是没力气,也更容易犯困。
天完全黑了下去,林云终于不在外面来回走了,产婆说还要一阵子,让林云也先吃饭,林云也意识到,产婆和小助手也该吃些东西,不然熬到生产的时候,怕是早就没了力气。就赶紧跑去灶房让小助手帮忙煮些米面再加上鸡蛋来吃,产婆吃了一大碗米面,米面上卧的两只荷包蛋也吃的干干净净,帮忙照顾产妇生产也是力气活。
快到子时的时候,产婆又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就对崔玉兰说,可以用力的,要生了,秋沫则趁着小助手送水的时候,悄悄溜进去,躲在床后面看着崔玉兰的状况,很快崔玉兰咬牙按着产婆的指挥开始用力,很快产婆就大声喊着说,“看到头顶了,再用力!”
秋沫的心又放了一大半,这个产婆是真的有些本事的。
胎位正,产婆有经验,崔玉兰配合,这都是顺利生产的先决条件,只是大家都没想到的是,这个孩子太大了一些,孩子的头就卡住了。
产婆让崔玉兰试了几次,孩子都还是卡着,这下产婆的脸色变了,秋沫心中也焦急起来,若是在科技达的世界,这简直不算事,但现在,秋沫心中也有了计较,可以侧切,但若是侧切很大程度都需要缝合,这里可没有缝合的条件,现在的卫生条件,感染的可能性也无限增大,但若是不侧切,要不是就是孩子出现危险,之后也可能是一尸两命,再不就是直接撕裂,那样伤口更不可控。
还是只有侧切,秋沫心里默念着,自己要怎么才能提醒产婆,还有如何能让产婆相信自己,秋沫觉得很大可能是自己一出去,或者一出生,就要给拎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