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数学考得也很不错。”
“……”我谢谢您嘞。
“行了,回去吧。”着补完,刘国庆摆摆手,“考完自己找语文老师好好聊一下!”
“好,谢谢老师。”弋戈如蒙大赦,回到了座位。
考完试第二天,成绩和排名就全部出来了。
夏梨重回年级第一,第二名是学委高杨,弋戈是年级第三——她的语文只有91分,比高杨少了十几分,比夏梨更是低了整整三十分,就算她理科全考满分也救不回来。
弋戈看一眼ppt上的排名表,再看一眼自己眼前的语文试卷,心里的无奈多过忧愁。
她深信不疑的一个道理是:世上不会有不努力就有结果的事,但一定有努力了仍然没有结果的事。
就像她半死不活的语文分数,就像她生下来就长了一副大骨架怎么也纤细不起来,就像银河再努力也不能立起另一只耳朵,就像蒋寒衣天生是个二百五……
咦?怎么会想到蒋寒衣?
她刚被自己的思绪惊了一下,夏梨忽然推了推她的手臂,凑过来问:“能给我看一下你的数学答题卡么?”
弋戈愣了愣,从桌洞里抽出答题卡。
“谢谢!”夏梨高兴地接过去,扫了一眼,由衷地赞叹道,“哇,你这个卷面也太漂亮了吧!”
范阳闻声也凑上去看热闹,不看不知道,一看,弋戈的卷面简直像是印刷品,干净整洁,一个涂改都没有,连选择题的小方块都规整得好像复制粘贴上去的一样。
而且,她的字很好看,写数字和字母也开阔大气,铁画银钩,一个推导符号也能看出笔锋有力。
“可以啊一哥!你连写字都这么an!”范阳叹了句。
“闭嘴!”夏梨嗔怪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背。
“我…我有不会的能问你么?”夏梨有点小心地问,“我二面角总是算错,还有解析几何,我算得好慢,能跟你讨教一下吗?”
弋戈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一个多月来,她对自己同桌的印象停留在“周到而善良的完美班长”,从来都只有她帮助别人的份。这种帮助不仅体现在学习和班级事务上,听说班长书包里甚至常备卫生巾和藿香正气水,前者是以备女生不时之需的,后者则是为在大夏天里打球的男生们准备的。
夏梨沉稳周到得不像青春期的孩子,弋戈好像还没见过她向谁寻求帮助,除了蒋寒衣和范阳。
但夏梨的语气让人没法拒绝她温柔而谦和,不卑不亢,让人相信哪怕被拒绝了她也一定会报以包容的微笑表示理解——所以没人可以拒绝。
弋戈点点头,“好,我尽量。”
“谢谢!”夏梨神色雀跃,又主动说,“你要是有想要借的资料或者试卷,也可以问我,我不在的话你直接在我桌上拿也可以。”
弋戈心下一动,忽然想是不是可以借夏梨的语文试卷来看看,观摩一下满分作文是怎么写的。但转念一想,观摩了大概也没什么用,于是摇摇头,“不用了,谢谢。”
夏梨的眸光暗了一下,弋戈没有看到。
“干嘛不看啊!我们梨儿的作文每次都被老师表扬的好吗,不识货!”范阳忽然冲弋戈嗤了声,又笑嘻嘻地道,“她不看我看!”
范阳有时候会下意识喊夏梨“梨儿”。这个昵称的由来是他们小时候喜欢一起看的一部情景喜剧,里面的主角是北京人,一口京腔。范阳看着看着就想学,第一个蹦出口的词就是夏梨的名字,加儿化音,学那北京小爷的模样,吊儿郎当地喊——“梨儿!”
不过夏梨不太喜欢,她总觉得范阳这样把她喊得不正经,就像……就像古装剧里的纨绔公子招呼青楼里那些放荡的姑娘。因此上初中后她就勒令他不准这样喊了,可范阳不太长记性,有时候一个不注意,“梨儿”两个字又从他的嘴里溜出来。
“你看八百遍也没用。”蒋寒衣忽然幽幽地损他一句。
夏梨噗嗤就笑了,转身把自己的答题卡放到两人桌子中间,俏皮地道:“你们俩还是都看看吧,半斤八两,谁也别损谁了。”
蒋寒衣厚颜无耻地摊开自己的试卷,“您觉得我这88分,是光靠看作文就能治好的病么?这是绝症啊绝症!”他喟叹了一句,语气里却全无焦虑或羞耻,轻轻松松地拿自己开涮。
“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子都考了89分!”范阳得意大笑,“儿砸,你要加油啊,早日继承爸爸的衣钵!”
“滚蛋!”
夏梨被他俩逗得肚子疼,笑得肩膀耸动。
倒是蒋寒衣,敛下嘴角没怎么笑,眼神轻轻往侧前方瞥了眼。
弋戈正襟危坐,埋头苦读。
未免也太努力了……不是写作业速度快么,一天天哪儿那么多题可刷?
他刚刚的话难道不好笑么,怎么她还不笑?
真难哄。
蒋寒衣憋屈地腹诽了几句,把自己耻辱的88分试卷翻了个面,没心思献丑了。
中午,范阳勾着蒋寒衣的脖子催他一起去食堂吃饭。
蒋寒衣却看着前座的弋戈,她戴着耳机,左手一沓试卷右手一沓草稿纸,刷题刷得心无旁骛。
…到底哪来那么多题可刷。
范阳勒了勒他的脖子,小声道:“别看了,跟爸爸去吃饭!”
蒋寒衣瞪他一眼。
“我说,你去了趟老家回来就不对劲。”范阳眯着眼,朝弋戈的背影努了努下巴,“怎么,再续前缘了?”
蒋寒衣:“没前缘。”
“我就知道!”范阳嗤声,“你俩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