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戈沉默地跟在夏梨身后,一路无话。
高二(一)班在教学楼顶楼,整一层只有两间教室,一间是一班,另一间是一班各科老师专用的办公室。
这环境,可谓得天独厚。
非上课时间,教室里却静悄悄的,大家都埋头苦读。一片整齐的脑袋里,弋戈一眼看见最后一排靠门有一个特别不安分的。
弋戈不自觉地又在心里念了一遍他的名字。
蒋寒衣。
可惜了,挺好的名字。
她们站在后门外面,能清楚地听见他和他同桌压低了嗓子的对话。
“你丫下次再买八卦杂志泡妞,还他妈骗我去拿,老子灭了你!”
“顺手嘛,还是不是兄弟了?!”
“我是你妈的兄弟!”
“欸,大舅!”
“……”
弋戈听了两耳朵垃圾,心里冷笑一声落下判断——“智障。”
夏梨直接走过去伸手戳了下蒋寒衣的背,小声呵斥:“还不快自习!”
弋戈发现夏梨连生气的时候嗓音都是细细柔柔的,微微鼓着嘴,两颊泛红,神态就像小孩子玩过家家时扮演刁蛮的妻子或严厉的妈妈。
蒋寒衣倒老实,一被警告便低头,翻书前回了下头,目光极快地掠过站在夏梨身后的弋戈。
他同桌却笑嘻嘻地回头道:“班长,你这可是谋杀亲夫啊?”
夏梨霎时脸更红了,轻轻一跺脚急道:“范阳,你别乱说!”
叫范阳的男生瘦得像个猴,长相也像猴,嬉皮笑脸的,看见夏梨身后面无表情站着的弋戈,似乎被她的身高和体格震惊了一下,上下打量了好几眼,“嚯”了声抱拳:“嚯,壮士!”
“谁知道,万一人家是特厉害被挖上来的呢。”
“这位壮士想必就是新同学了吧,敢问尊姓大名?”
这个身上溅油星子的男生脸上仿佛写着“不太聪明”四个大字,弋戈冷漠地别开脸,并不搭理。
夏梨出来打圆场,指着范阳前面的空位问弋戈:“你就坐那里可以吗?跟我坐同桌。”
弋戈看了眼座位,从喉咙里闷出一个“嗯”字。
登山包太大,放不进桌洞里,只好丢在地上。弋戈有条不紊地从中拿出几样常用的文具、一本《王力古汉语字典》、一本《高中英语基础知识手册》,按习惯摆放在桌面两角。
刚收拾完,刘国庆小跑着进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