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这碗里还有,再给我分两个吧?”季灿看着碗里的,再看看自己手里的两个,撇了撇嘴。
两个都不够他塞牙缝的。
季烁摇摇头,“爸爸说了,小孩儿少吃点儿甜的。”
“行吧。”季灿趴在小饭桌上,有气无力。
季烁见二弟趴着吃也没说什么,低下头捏了一小块塞老三嘴里。
老三两周,还不会说话,吃着甜的眼睛亮得像夜晚的星子,小嘴吧唧的飞起。
季烁见老三吃美了,心里高兴又给他塞了一小口,然后自己吃了一小口。
对比季灿囫囵个塞嘴里,季烁的吃法显得更稳重。
季烁看着老三的小白牙,还有老二嘴上嫌弃行动却不慢的模样,眼里盛满了笑意。
从妈妈离婚之后,他带着弟弟在姥姥家,生怕姥姥不愿意养他们把他们兄弟赶出去,家里有活儿都是抢着干。
就算是现在已经跟爸爸在一起了,他还是会怕,怕有一天爸爸不要他们了。
怕爸爸又有新的孩子。
季灿吃完分到的两个蜜三刀,看了眼还在吃的大哥和小弟,生无可恋地趴在桌子上。
“大哥,除了甜我都没尝出啥味儿来。”
季烁默了,他吃得慢,但是除了甜也没吃出别的味道。
季灿也不是真想季烁回答,不等季烁说话,他又自言自语,“也不知道那个女人什么时候回来,刚才吃的鸡蛋饼可真好吃。”
最起码放了三个鸡蛋,要不不能这么香。
他还记得二舅母生病的时候,二舅给二舅母做的鸡蛋饼,说了放了三个鸡蛋,但是闻着没有那个女人做的香。
季烁也听到季灿的话了,本来就沉默的他更沉默了,他也觉得今天早上的鸡蛋饼好吃。
焦黄焦黄的,一看就是放了很多鸡蛋。
阮沉鱼不知道刚出门就被俩小子念叨,她顺着家属区走,出了大门在军人服务社旁边还有个小楼,是家属区的副食店。
还不到八点,就已经排了长队。
她今天还有别的事儿,没时间排队,看了两眼就离开了。
阮沉鱼又顺着大路往前走,吭哧吭哧走了二里地才看见三岔路口,她熟门熟路地选了左手边的小路。
又走了二里地,总算看见了人家。
春溪生产队外围只有零散的几座茅草房,再往里走才是都是二层的木头房。
昨天她是在这边生产队的供销社看到的炉子。
不是这个供销社的物资多丰富,而是这炉子没人买,当地人不用这个。
她去供销社买了两块肥皂,抓了把瓜子给售货员,成功从售货员家里换了两根腊肠。
这售货员是生产队长的闺女,整个生产队,也就是她家能拿出腊肠。
她拿一张煤油票跟生产队长的媳妇儿换了两斤干菌子。
拎着腊肠还有菌子,阮沉鱼正准备回去,就听见外边敲锣,她纳闷地看向队长媳妇儿,“婶子,是生产队出什么事儿了?”
队长媳妇是个和善的,笑着摇头,“小小的生产队能有啥事儿,昨天咱们队里的小伙子不是下网子了么,捞上来不少鱼,我们当家的今天主持分鱼呢。”
阮沉鱼眼睛一亮,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啊。
“婶子,你们队里的鱼能换不,我想换两条回去给几个孩子补补。”
“几个孩子?”队长媳妇儿不敢置信地打量阮沉鱼,“你有十八了么?”
阮沉鱼嘿嘿一笑,“婶子这话我爱听,我今年都十九了,这不是找了个二婚带孩子的男人么,几个孩子瘦得不像样子,我这才想着买点儿肉给他们补补。”
“哎呦,原来你男人是当兵的啊,”队长媳妇唏嘘地看了阮沉鱼一眼,长得多好个姑娘啊,居然给人做后妈的。
不过男人是当兵的,倒也是有指望。
“后妈难当,难为你还想着给几个孩子补身子,你等着,我这就去问问我们当家的,看能不能匀给你两条,就是……”
阮沉鱼福至心灵,秒懂,“婶子放心,咱们就是交换。”
队长媳妇儿看小姑娘这么上道,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哎,就是这么回事儿。”
主要是鱼是生产队的,不是他们家的,他们当家的要做主给阮沉鱼不行,得有生产队需要的东西才行。
也不知道这小姑娘能拿出什么来让他们当家的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