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予白不甚在意。
素节扁了扁嘴,“六郎,我看都怪您不按时吃药。”
“您以后不能再这样了。”
素节絮絮叨叨,“药要按时吃,药浴更要及时泡,不能想起来的时候才吃药,身体发疼的时候才去泡药浴。”
张予白微颔首,“知道了。”
虽应了他的话,可面上依旧是淡淡的。
——他的话只是出于他的好修养,并非认同素节的话。
素节叹了口气。
有这样的主子,何愁不英年早逝?
罢了罢了,指望六郎按时吃药,还不如他多上些心来得容易,毕竟前者只会嘴上答应,而后者却可以身体力行。
喂完药,素节对张予白说道,“这是陶东家送的贺礼。”
剧毒难解,但日子还是要过。
素节将花梨木的匣子捧过来,捡些自己今日遇到的趣事儿说给男人听。
清玄道长说了,毒要解,六郎的心也要解。
六郎血气方刚的年龄,哪能比清玄道长一个上了年龄的老道长还清静无为?
要多与六郎说说人世间的趣事儿,多带他看看人世间的人,让他沾沾人间烟火气,省得他那天清静无为到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
心里记挂着清玄道长的话,素节与张予白说着话。
陶以墨一边装大方送礼,一边肉疼的模样被他说得活灵活现,仿佛是女子活生生站在他们面前一样,任谁听了,都会忍俊不禁,笑着叹一句陶东家委实有趣儿。
但鲜活娇俏的模样并未引起男人的任何情绪波动,他甚至瞧也未瞧素节捧过来的匣子,只微阖着眼,缓声结束素节极为有意思的话题,“她既爱财,你又何必收她的东西?”
“她名下有绣坊,着人送她一些蚕丝t。”
男人声音漠然。
不沾因果,不欠人情,更不与任何人有丁点瓜葛。
他是人,却也不像人,更像是冷眼看世间的谪仙,身上不见半点人间烟火气。
“”
救命,他家六郎不该在这儿泡药浴,而是该跟着清玄道长当道士。
素节长长叹气。
罢了罢了,慢慢来。
六郎在那种环境下长大,不疯不傻已是一种奇迹,哪还能强求六郎有正常人的喜怒哀乐?
素节笑着应下张予白的话,“好,我明日便让人给陶东家送蚕丝。”
隔着花梨木匣子,他掂了掂里面装着的金银。
金银并不多,大概十来两,不及六郎方才饮茶用的茶盏贵。
“六郎,咱们的蚕丝比陶东家的金银值钱多了。”
素节笑男人的大方。
男人闭目养神,似乎并未听到素节的话,又或者说,他听到了,但他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