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夫,喝药。”说着将药碗递给张梓瑞。
“二弟,有劳了。”张梓瑞接过碗,看着缺了三个口的碗,有看看黑黑瘦瘦的温奇武,心里直叹气,这个家还真是一贫如洗。
“不客气,你是我哥夫,往后你和我大哥就安心在家里住着吧。”温奇武面对张梓瑞时有些别扭,但是对于他来说,他们也是一家人了,只要他对大哥好,其他都不重要。
张梓瑞笑笑,觉得小孩的弟弟很实诚,也很纯粹。
夜里,温奇文与张梓瑞平躺在床上,他们住的是温家父母原来住的正屋,另几个孩子住在隔壁的东屋。
温奇文想着阿父的事睡不着,也许夜晚带着魔力,总会让人变得脆弱,也许是心里压了太多事想找个人说说,温奇文向张梓瑞说着家里的事。
张梓瑞休养了一天,精神稍好,静静地听着,为小孩感到难受。想想自己以前虽无父母,但家境不错,还有个疼爱他的爷爷。从小到大,除了修炼苦了一些,其他方面也没受过苦。
即便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张大少,那也是从小锦衣玉食,没受过苦的。
相比而言,小孩一家过得的确苦了一些。家贫如洗,爹早逝,‘娘’重病,一家子的重担都压在文武两兄弟头上。而他们也只不过是小孩子而已,一个家的责任,对他们来说太过承重。
重病的阿父,年幼的弟妹,如狼似虎的亲戚,冷漠的村里人,这一家人的日子过得的确很苦。小孩为了家人吧自己卖了,自家阿父却因为自己的‘卖身’银子被气死。
张梓瑞叹息一声,伸手将说话都带上哭音的小孩揽入怀中,亲拍着他的背。
“想哭就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想想这些天小孩的经历,张梓瑞的声音更加柔和。
“呜呜~~呜呜~~”小孩窝在张梓瑞怀里,小声的哭泣起来。他不敢放声大哭,怕弟弟妹妹听到。
“没事了,以后有瑞哥在。”张梓瑞感觉胸口冰凉一片,听着小孩小声的哭泣,心里多了几分疼惜。他心想,以后就由他来照顾、保护阿文。
温奇文呜呜哭了好半天,才渐渐的停了下来。哭过之后,他觉得心里舒服多了。想到明天的事,他还是带着些哽咽地说:“瑞哥,明天是阿父下葬的第三天,我要和阿武去镇上买东西祭祀阿父,有什么事你就喊平安他们。”
“你们放心去吧,我身体也好多了,明天你把小妹抱过来,我给你看着。”张梓瑞无语,小孩这是把他当易碎品呢?
在小孩心里,他这形象是有多柔弱,竟让两个四岁的小豆丁照顾他。对此他十分无奈,不过这三水村的灵气倒是比镇上浓郁,让他对恢复健康更加有信心。
“好。”黑暗中,温奇文窝在这个温暖的怀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张梓瑞聊着,聊着睡着了。
听着小孩嘀嘀咕咕,张梓瑞觉得小孩真的是憋坏了。作为长兄,他要故作坚强,有什么事也不好跟弟弟说,难为他了。想着张梓瑞觉得睡意袭来,和小孩一起相依偎着进入梦乡。
第二天,天还没亮文武两兄弟就起来了。阿武做了早饭温在锅里,阿文担心小妹尿床,把了尿,又换了尿布后,将她抱到张梓瑞床上。
张梓瑞掀开棉被一角,让温奇文将小妹放下,给她盖上棉被。
“瑞哥我已经给小妹垫了尿布,换洗的尿布我放床尾了。”温奇文有些不放心,毕竟瑞哥身体不好,又从来没照顾过孩子。
“你就放心去吧,路上小心。”张梓瑞无奈,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等身体好了,一定要扭转小孩对他的印象。
“恩,瑞哥我走了,天还早,你再睡一会。”
三水村在山里,依山傍水风景秀丽,但是去镇上有些远,道路也不好走。以温家两兄弟的脚程,少说也要走一个多时辰才能到镇上。两兄弟算着时间,背着背篼,在天亮前到了镇上。
温奇武去买祭祀用品,温奇文去镇上唯一一家当铺把玉佩当了。玉佩是死当,这样可以多得一些银两,这也是张梓瑞交代的。玉佩当了四十两银子,比张梓瑞预期的要少一些。
把钱小心翼翼的放好,温奇文用原本手上剩的钱去买了些白面和大米,然后又去割了些肉,买了些日常用品。从他有记忆开始,阿爹、阿父都没吃过一口干的白米饭,今天要去祭祀,他想弄些好的。
到了镇上,温奇文刻意回避张家的消息。瑞哥也让他先别去打听,他也有自己的私心,他不想回张家,又不愿恶毒的去想张家的人死绝了。
张梓瑞不让他打听,是不清楚情况,不想让小孩犯险。不知道那些在张家杀人的是些什么人?万一是寻仇的怎么办?反正别人也不认识小孩是张家媳妇,就别去趟浑水了。
有官府在,也不怕张家人没人收尸。等风声过去,他的身体也好些了,再到义庄将人葬了,也算为张大少尽一力了。
温奇文走后,张梓瑞又睡了一会。然后就被小妹吵醒了,小妹刚醒来也不吵闹,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四处打量,然后将小手握成拳头,放到嘴里啃得开心。她啃了一会,觉得肚子饿了,见没人理她,于是小嘴一瘪,哇哇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一拱一拱的往张梓瑞身边靠。
张梓瑞被哭声吵醒,揉揉有些昏沉的脑袋,穿上衣服笨手笨脚的将小妹抱起来哄着。越哄小妹哭得越起劲,张梓瑞被弄得手足无措。
他拉开尿布看了看,干的,又塞好。这是怎么了?
隔壁的平安两兄弟,听见小妹的哭声,自己穿了衣服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