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不会像你一样出卖良心,”小女孩的身躯因为恐惧而丝丝发抖,但她依然在努力地昂起自己的小脑袋,“绝对!不会!”
“哈哈,话可别说得太满了,”向璈得意地把玩手中的霰弹枪,像是在炫耀自己掌控了谁人的生死大权一般,“我就是专门干脏活的,只要想就有一万种方法让你开口~”
“那你还说这么多废话,有本事……有本事就动手啊!”
“小家伙,逞英雄那是大人该干的事,我这人其实不太喜欢伤害小孩子的,不如还是冷静下来想想一开始的话——活下去,才有希望。”
向璈的语气中满是莫名的诱惑力,小女孩盯着黑洞洞的枪口,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还是用充满小孩子稚气的声音大声喊道:“可我不能为了我一个人,就毁掉了同胞们未来的希望!”
“我讨厌这种小孩子气的倔强,”向璈突然死死地掐住了女孩的脖子,用冰冷的枪口用力戳了一下她的额头,“它只会让你看不到更好的选择。”
“可你没有给我更好的选择,还装腔作势来诱惑我,”小女孩奋力去撕扯她的手臂,“我只知道你们的人杀害了我的父母,现在还准备杀了我!”
“你是真不怕死啊。”
不,我害怕。
小女孩在逃亡的路上已经见过了许多横死街头的尸体,她知道向璈此刻绝不仅仅是在虚张声势地威吓自己,也清楚自己的小身板大概率扛不住他们的手段,或许干脆利落的死亡才是唯一的正解。
“喂,别乱动,你想干什么?”
在向璈精神松懈的一瞬间,小女孩突然跳起来冲向枪口,在她惊愕的眼神下,将稚嫩的小手伸向了漆黑的扳机……
砰——
“呃!”
向璈从这个令人烦躁的噩梦中惊醒,这种事发生过太多次了,多到她已经记不清这一件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只有鲜血溅在手上的灼热感还恍如昨日一般。
所幸她此刻还在老婆婆家的卧室里,赏金猎人的身份也远比不上雇佣兵那么罪恶,让她的灵魂的到了逃避现实的“正当”理由。
“向璈,你今天起得好晚啊。”
卧室的门推开,白孚从外面探进一个头,身后透进房间的光亮证明现在已经是白天了,“雨早就已经停了,你还不打算起床吗?”
“现在就来,”向璈胡乱穿上衣服,拉开窗帘让阳光能照进房间,“几点了?”
“不知道,电子钟表好像也坏掉了,可能是辐射浓度加剧的结果,不过有个好消息,老奶奶的儿子今天中午就要回来了。”
虚张声势(倒v开始)
“你确定人在这里吗?”
“确定,我昨天下午亲眼见到那两个人上了楼,然后再也没下来过!”
被一群壮汉簇拥着的男人挠了挠光头,顺着混混指向的地方望过去,正好看到了窗户后方影影绰绰的背影,“嘿,果然让我逮了个正好~去!请她们过来聊聊吧。”
“是,我马上就去。”
与此同时,向璈也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连忙把站在窗边的白孚拉开,一直走到客厅才停下耳语道:“有人在楼下。”
“老奶奶的儿子?”白孚抬眼看了一下太阳,发觉时间似乎对不上,“还是……城里另外的人?”
“来者不善。”
白孚立马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避开窗户绕到了二人存放背包的位置,替向璈找来了作为武器的撬棍,然后用很小的声音询问道:“你一个人能对付他们吗?可以的话,我就负责保护老奶奶离开这里。”
“我不清楚他们的武器配置,不敢贸然做出判断,”向璈的目光在屋子内迅速移动,但并没有找到合适的藏匿地点,“不行,这房子太小了,根本施展不开。”
咚咚咚——
就在二人一筹莫展之时,玄关处的住户门突然被人敲响了,尚不清楚局势的老奶奶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刚要抬手准备开门,白孚就连忙上前拦住了她。
“奶奶,外面是向璈的熟人,和您没什么关系,”白孚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又回了房间,“让她自己处理就好,走,我再跟您聊一会儿。”
向璈冲这个临阵脱逃的家伙撇了撇嘴,走到防盗门的猫眼附近看了一眼,只见门外只有一个被自己暴揍过的混混在楼道里晃悠,楼梯口和其他边边角角里均未发现有埋伏着的敌人。
“小子,”向璈隔着门叫住了那个混混,“挨了一顿打还不够,想再来一顿吗?”
混混一听到这个声音就打了个战栗,但一想到那一大帮人还在下面守着,他只得强忍着恐惧摸出一个听筒模样的东西,在猫眼能看到的位置晃了一下。
“想给我东西吗?”向璈思考了一下,用撬棍的弯头控制门缝拉开的大小,然后敲了敲门框,“从这里递进来。”
混混依旧没敢直接和她搭话,只是把听筒又举得高了一点儿,让向璈能看到这下面有一根通话线,不能隔着门送进去。
“啧,净整些麻烦人的活儿!”
向璈又接着门缝再次确认楼道里没有埋伏,这才敢拎着撬棍推门出来,从混混的手中一把夺过听筒,这才明白这是一个简易的有线通讯设备,看来楼下有一个人想跟自己聊聊。
“喂,楼下的,”向璈把撬棍抵在混混的脖子上,随即压着嗓子用更低沉的声音跟对方通话,“要是想为你们的小弟报仇,干嘛不直接上来呢?”
楼下的光头并不为她的无礼而恼怒,反而因为这个声线在心中产生了一股肃然起敬的感觉,连带着态度也恭谦了不少,“别误会,鄙人不是来报仇的,只是有一些事想要跟您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