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孚摸到开关按了几下,屋里依旧是伸手不见五指。
“看来供电设施被破坏了,”向璈掏出手电筒,又跟白孚要了一块酒精燃料,“我去试试能不能修一下,你想办法把门窗都封死。”
“好。”
白孚找来一根生锈的粗铁钉,砸进门口的地板内,再用铁丝把它和卷帘门的挂锁拴在一起,然后关上玻璃门,用店主遗留的铁链捆住门把手。
窗户的大部分机关锁和窗帘都能使用,只有一扇玻璃被砸开了,白孚只得就地扯下一大块硬帆布,折叠至合适的大小后用从五金店找到的钉子固定在窗口上,勉强算是堵住了。
“如果待会儿屋里亮起光,会不会被外面的人发现?”白孚凑近窗户仔细听了一下,远处隐约还有人的脚步声,“算了,这里不缺布,还是全挡一遍吧。”
于是她又扯了一大卷不透光的厚布料,用钉子挨个把窗户都封上一层,总算是让室内外都隔绝了起来。
等做完这些,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向璈也终于修好了电路,屋里瞬间变得亮堂不少。
“幸亏店主逃离的时间不长,电路也没受到太严重的损坏,”向璈带着手电筒回来了,“不然今晚真的要摸黑了。”
“这里被搜刮过了,但还剩下不少,”白孚借着光线打量一片狼藉的布料店,“看来这里原本的存货不少。”
“嗯,应该是为了节省空间才把仓库合并过来了,那个当官的也说过城里用地紧张,”向璈摸了摸捆成一大卷的麻布,“比我们那个世界的亚麻布质地还硬,不会是用的变异麻制作的吧?”
“敢明目张胆的卖就说明能用。”
“话是这么说啦,但一想要穿在身上……”向璈还是不适应与这些辐射的造物紧密接触,“呃,要不还是你动手吧?”
“你要布料干什么?”
“做衣服、做装备,基地车里有工具台,闲置在一边多不好,”向璈从被包里掏出牵引绳,又把从混混那里收缴的菜刀一起递给她,“麻布和帆布都要,能拿多少拿多少,可以的话就多拿些麻布,变异麻做的帆布实在太硬了,估计用处不多。”
白孚对她的一大串要求表示很头疼,但还是带着绳子和菜刀去扯布了;向璈则掏出小铁锅和酒精燃料,坐在地上开始准备晚餐——依旧是熟悉的饼干糊糊配番茄酱。
“老天爷,保佑我们明天能找到一点儿其他食物吧!”向璈一边搅拌着锅中沸腾的糊糊,一边默默念叨起来。
倒腾布料属实不是件容易的事,直到二人吃完晚餐也不见弄完,而且白孚也的确不是干重体力活的料,向璈只能刷完锅后跟着一起干。
二人是按照三十米一匹布量的,主要是为了照顾小车带不了体积太大的物品,再去掉两个人本身的重量,两辆小车最多一共载十五匹布。
“我算是理解为什么纺织厂只招满身肌肉的大汉了,”三匹麻布扛在向璈的背上,压得她差点喘不过气来,“这估计快七十斤往上了,要死……”
“嘘,你就不能小点声,”白孚连忙到她身后扶着,“外面搞不好还有人,万一发现咱们可就完蛋了。”
向璈只好屏息凝神,默默充当起了骆驼驮货的工作。
等到二人忙活完,时间已经走到了子夜时分,向璈又就地取材把剩下的布铺在地上,就算是简易的被褥和枕头了,然后她一头栽倒在地铺上,眯着眼睛准备睡觉。
“你确定我们不需要在周围做一些防御机关?至少去把灯给关了?”白孚在她旁边抱着枕头,对于过度空旷的环境,她反而缺乏安全感。
“随便,反正我不怕黑,”向璈拽着帆布翻了个身,显然是想早点儿睡觉了,“刚才搬布可把我累坏了,要做机关你就自己做,咱也没那手艺……呼~”
“睡得真快,”这种恶劣的环境下都不失眠,白孚不由得感叹她的心理素质之强,“不过我也不会做机关……还是先关了灯睡觉吧。”
啪!
“报告队长,这两个人应该睡了。”
布料店外的一处墙缝附近,前来追击的蝗虫士兵见室内的光亮不见了,即刻掏出对讲机进行汇报。
“很好,进去抓住她们,”对讲机内传来队长的命令,“记住,要抓活的,我还要从她们嘴里审问一些东西呢。”
“明白,您就等着瞧吧!”
蝗虫的尾巴
“喂,白孚,快醒醒,门外有人!”
白孚迷迷糊糊地抬起眼皮,疲劳不已的眼球木讷地转向声音的来源处,而叫醒自己的向璈早已没了先前懒惰困意,正握着撬棍半蹲在门口保持警惕。
“发生……什么事了?”
“别出声,尽量安静一点儿,”向璈远远地冲她打手势,“门外的人大概率不是善茬,去把东西都装到车上,待会儿咱们直接骑车跑路。”
一得知门外有危险人物在蹲点,白孚的脑子瞬间清醒了大半,急忙起身开始收拾背包;向璈则贴着墙根移动到破损的窗户附近,用撬棍的扁头戳开一个可供观察的小孔。
屋里还关着灯,窗边的小孔透不出光线,门外的蝗虫士兵自然认为里面的人还睡着,但处于长期以来的职业素养,他还是先贴在门缝边仔细确认室内没有动静,才敢掏出工具小心翼翼地撬门。
这个人身上穿着化学纤维材质的制式作战服,脚踩的是工业橡胶制成的厚实鞋底,这些都是落日城的工业无法批量生产的,显然,这人跟自己一样来自城外,而且背上还有一把压满子弹的冲锋枪,八成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