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疏桐点了点头,只觉背心有些冷。
她难以抑制内心的颤动,忍不住几乎要哭出声来:“你知道吗?三娘她……她还在受苦,我……我却无法救她出来……”
墓神抓了抓头,连连摆手:“慢!慢!你说三娘,三娘又是谁?你……你要救她,又……又是怎么回事?”
赵疏桐自知失言,颤声:“跟你说了也没用的,跟你说了也没用的……”
墓神嘿嘿一笑:“嘿嘿,你怎么知道没用?你不是要学盗墓吗?我可以教你!”
赵疏桐心中一动,不觉往他望去。
墓神面带微笑:“你说你学盗墓,就是为了找一个人。只要你学会了盗墓,要找到她的机会自然也就多了不是?”
赵树林心中一喜,但瞬即又难过起来:“我都要死了,就算不死,也不知道能不能从这里出去,就算学会了盗墓又有什么用?”
墓神脸色一沉,白眉头也蹙了起来,喝声:“谁说你要死了?那姓钱的今天不是没砍你的头吗?”顿了一下,他又气休休的:“何况,还有老儿我呢?”
赵疏桐也不知他为何如此情绪多变,神色黯然:“你又能怎样?你帮不了我的。”
墓神抓了下头,眉颤动:“你傻了啊?老儿我有的是钱,老儿能买得自己呆在这里,难道还买不了你?”
赵疏桐听了这句话,方觉有些动心了:“可是……”
墓神瞪眼:“可是可是什么,难道还不相信我?”
赵疏桐连忙摇着头:“不是,不是……”
墓神往他身边烂草堆上一躺,翘着脚,一副悠然之色:“怎么样?还不拜我为师?”
赵疏桐微一凝神,喜出望外的连忙跪倒,磕了三个头,叫了一声:“师父!”
墓神得意之极,哼着歌儿,连声说:“不错不错,真是好徒儿!”
赵疏桐适才的不快一轰而散,顿时满心欢喜:“师父,那你可以教我盗墓的本事么?”
墓神眼一瞪,瘪了瘪嘴:“啥?这么急?”
赵疏桐心中黯然,自觉能够早一分救出杜三娘,她便能早一分脱离苦海,这又教她如何不急。
墓神轻笑:“你可知道,这学习盗斗,入门可是有着很多规矩的。”
赵疏桐垂着头,又小心翼翼问:“那……那您这又……又是什么规矩?”
她当初拜在阿三门下的时候,阿三不知为何,很是调侃了她一番,那时她女扮男装,结果被阿三窘得难堪异常。
墓神并不知道她心中阴郁,笑眯眯的说:“瞧你怕的,你不用急。这入门规矩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一般也只是因人而已,但这大体上你却要记住。”
赵疏桐忙不迭点头:“是。”
墓神板了板微佝的身子,神色也愉悦不少:“做咱们这盗墓的,是违天理要遭雷劈的,所以你盗的墓越多,罪孽越深,为了减少罪孽,要在每一年的时间里多做善事,修行功德,日后就是死也心安了!”
赵疏桐毕恭毕敬:“师父,我记住了!”
她知道这可能是墓神深居监狱这些年来,内心上对盗墓行为反思的感悟。
因为阿三从来也没有说过这些,他们只有贪婪、自私,又哪里曾有过半点忏悔?
不过话说回来,盗墓的人所经历的人性的挣扎、纠结,令他们在本质的性格上无形之中就渐渐扭曲和迷失了。
墓神的用心良苦,赵疏桐又如何不知。
墓神这样做,无疑是是要让赵疏桐知道,财富是属于广有之物,你得到越多,奉献越多,人性便在求索中不断的充实和丰富,便决不至于失去自我。
而扪心自问,当无数金碧辉煌的巨大财富一旦横亘于我们面前时,是不是心灵的震颤禁不住已黯然失色?
赵疏桐不觉对墓神更为尊敬,望着墓神还报于一个浅而忧伤的微笑。
窗外的黑夜,在古老的更木声中,明显地寂寞了失意的人。
墓神鼓耳细听,脸上露出早已习惯了的表情,仿佛是调整了一下内心的感觉:“在这之前,我就先对你笼统的讲一讲关于盗墓的四个要诀!”
赵疏桐抱着铁栅栏,往前倾了倾身子,很迫切而认真的听着。
以墓神多年积累的经验,他从不断的摸索中总结出了四个精辟的要诀,这四个要诀就是后来在盗墓行业中被广为流传的四字诀:
望、闻、问、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