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没有把衣服还过去的打算,可是他刚转过头的时候却听到卡罗斯又说话了。
“那个……衣服能不能还给我一下。”
唐楚在心里几乎要泛起一阵冷笑,但是他还是一言不发地将衣服递给了卡罗斯。但是出乎意料的,卡罗斯并没有披上,而是在口袋里摸索了一阵终于抽出了一根烟。
唐楚静静地看着他,不说话。
卡罗斯倒是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了,他看着唐楚说:“要来一根么,这是今天刚从迈克那个兔崽子那里抢过来的。”
“……不了,尼古丁会麻痹大脑。”
“切……真是没情趣。”卡罗斯撇了撇嘴巴,反手却又将衣服盖到了唐楚的头上,一股子浓重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
卡罗斯靠近火源点燃了烟。
唐楚把衣服拉下来,却也没有再穿上。
“喂,说说你的国家吧。”大概是气氛太过沉闷了,卡罗斯又开始没话找话——当然这只是唐楚单方面以为的。
现在已经是夜半,大多的人都已经睡着。风从不远的地方吹来,刮在油皮布上发出猎猎的响声。不远的地方一轮残月,朦胧在烟雾一眼的水汽中,一片苍凉。
“忘记了,十岁出来以后就没有再回去过。”唐楚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
“切……”卡罗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那我和你说说我的吧,我在德猛顿——好吧,你这个表情是做什么,我知道你不知道,就是一个小镇,春天会开一种很红的花,街道两边都是,哦,我们那儿的提拉米苏好吃的很,如果——”
话音到这里戛然而止,男人的声音一下子就断掉了,上一个瞬间的兴高采烈消失殆尽,只剩下隐隐的呼吸声伴着风雪在飘动。
他们都知道,没有那个如果了。
“恩,然后我就出来当了兵,再然后——”卡罗斯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样了。”
唐楚隔着火光看着他,男人的脸上一片豁达,咬着烟屁股接着开口:“嘿!我记得那个时候我老师老是说我没脑子,一叫我罚站就站一节课,啧啧……现在想想还真是怀念啊。”
“你这是想要逗我开心么?”唐楚忽然抬起头,打断了卡罗斯的话,卡罗斯的笑意还僵在脸上,连吸烟的动作都没有之前那么流畅了。
紧接着他的脸色就没有先前那么自然了。
甚至可以说有些抱赧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他伸出手摸了摸黑色的短发,口齿都有些结结巴巴起来。
“……呃,啊……我看你有些不开心嘛,唉,真是……不就是今天早上压了你一次,大不了你再反压回来就是了。”
他挺着胸膛有些壮士扼腕一般地开口,唐楚看着他那张脸嘴角一抽。然后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就真的走到了他的面前!
卡罗斯傻了,真的是彻底傻了。
他刚才就只是想和唐楚开个玩笑罢了,却没想到唐楚居然是这么个……打蛇上棍的主。
青年黑色的发丝被风微微吹动,罩着篝火居然给人一种不真切的温暖的感觉。黧黑的眼睛深邃如井,鼻梁挺直嘴唇微微抿起。
白皙的皮肤被火光打得略显出些生气来。
“喂,喂——你。”
唐楚提着卡罗斯的衣领向下,一点都没有给男人反悔的机会,他把沙漠之鹰插在离卡罗斯的脑袋只有一厘米远的地方,然后低下头看他。
卡罗斯不说话,唐楚的目光忽然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