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顫顫巍巍地點了點頭,他現在的命捏在別人的手裡,生怕自己的動作會惹對方不開心。
沈清看不到,他小心翼翼點頭的樣子明顯取悅到了屋子裡的人,好幾道目光交錯地落到了他的身上,尤其是站在沈面前的男人,忘記了手中還掐著菸頭,被火光燎到了帶著繭子的手指,他才回過神來,匆匆地將菸頭按在了牆壁上。
隨著裊裊地青煙生氣,菸頭被男人扔到腳邊。
眼睛上的眼罩被略有些粗魯地拽了下來,沈清下意識皺起眉心,長時間處於黑暗中,讓他有些不太習慣,只睜開一道眼縫,都覺得面前的光線太過刺目了。
沈清稍稍適應了周圍的光線,就迫不及待的抬起眼眸打量著四周。
這是一間非常破舊的屋子,原本刷了□□的牆壁如今落滿了灰塵,上面還有各種劃痕。
靠著牆壁放置的沙發滿是污垢,看上去好就沒有被使用過了。
樓外的樹枝生長到了窗前,擋住了原本應該照射進來的陽光。
不大的房間內因為塞了幾個高大的男人而略顯擁擠,尤其是他們的視線全部落了過來。
他們穿著普通,衣衫微微有些洗的掉色了,見他看過來的時候,還會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
如果不是眼下被綁住,沈清見到有人對他笑,他可能還會回一個笑容。
在一堆狼藉之中,沈清看熬了方才被踹開的瘦弱的青年。
他有些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碎玻璃片刺破了他的掌心,鮮紅的血珠不斷的滾落下來,但是他好像完全沒有感知到,只默默地低頭收拾起地上的碎片,即便是知道他看了過來,也是抬起啦小心翼翼地看上一眼,就匆匆低下頭。
沈清收回視線看向面前蹲著的男人。
男人只著了一件很薄的白色背心,手臂與肩頭都有緊實的肌肉線條,看上去可以一拳揍倒他兩個,肌膚被曬得有些發黑,五官線條冷峻,一雙黑白黑白分明的眼眸藏著晦暗的情緒。
薛義揚起單邊的唇角,注意到了沈清眼中的恐懼,上下滾動了兩下喉結,沒心沒肺地笑了笑,「a1pha也會這麼沒用,露出這麼懼怕的神情嗎?」
「沈老師,希望沒有嚇到你,我叫薛義,挺抱歉,以這種方式和你見面。」
沈清對上薛義的眼睛,掩飾不了聲音中的恐懼,「為什麼抓我?」
薛義看到方才摘下眼罩時在沈清的臉上勒出的一道紅痕,伸手在沈清的臉上揉了揉,「真嬌氣,那群omega就把你養成這個樣子?」
薛義提到那群omega的時候,明顯語氣重了一點,有些漫不經心的不屑。
6程瞧不上他們這些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而他們同樣看不上通過壓榨別人而獲得暴利的這些資本家。
一想6程那種人,他對眼前可愛的a1pha也生出了一些捉弄得惡意。
男人因為長時間干粗活,手指鋪了一層粗糲的繭子,被這樣的一隻手捏住面頰,滋味並不好受,沈清皺緊了眉心,長時間處於高壓之下,他眼眶微微泛紅,明明並不想哭,可是眼底氤氳上了不少水霧。
「我還沒有對你做什麼怎麼就哭了。」薛義一邊說著,一邊收斂了手上的力道。
想到沈清之前是個6程那種omega待在一起,對著6程他們笑,或是撒嬌掉眼淚……他心中就生出濃濃的怨恨。
——這樣的a1pha只會靠著哄omega開心活在這個世上。
被薛義這麼一說,沈清眼角落下了一顆淚珠,他輕咬著下唇,看上去更為可憐了。
屋子裡的omega見到這個模樣的神情,紛紛呼吸一滯,繼而呼吸變得粗重。
他們只見過視頻里高高在上的沈老師,但是會可憐兮兮掉眼淚的沈清他們還是第一次見。
沈清沒有放出信息素,但是沈清的樣子已經足夠誘人了,特別是沈清嬌嫩白皙的面頰上多了幾道旖旎的紅痕,更叫嬌艷欲滴了。
誰不想要把高嶺之花折下來呢?
沈清聲音中多了些許的哭腔,「……我沒有哭。」
蔣義冷冷地笑了一聲,有意捉弄沈清,「就你這麼瘦弱的身板,一碰就哭的體質,到了床上,豈不是天天都要被omega弄哭?你真的算是a1pha嗎?」
蔣義這麼說,可讓沈清有些生氣,他雖然沒有嚴重的大a1pha主義,但是也不能容忍別人拿著他的性別開玩笑。
他將頭別向一邊,直接甩開了蔣義的手。
蔣義手臂搭在膝蓋上,盯著沈清的側臉看了一會兒,淺淺的笑了一下,站起身來,「我出去一會兒,你們看好他,別讓他跑了。」
男人聲音輕飄飄地,卻讓屋子裡的其他omega身子微微顫了一下,急忙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的懼意。
薛義離開後,空氣依舊粘稠著,屋子裡的omega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方才蔣義推門走出去的時候,沈清一直望向門口,看到了門外是一片荒地,還沒有等他看得再清楚一點,蔣義就將門給關上了。
不過,因為薛義的離開,沈清身上壓力湮滅了不少,他輕靠在椅背上,緩緩呼吸著潮濕的空氣。
他不清楚自己暈過去多久,希望6程他們能夠早點發現他消失不見了,來找他。
不知道這些omega是不是特助口中「喪心病狂」的粉絲,但薛義眼中沒有特助描繪的狂熱,反倒是對他有些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