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放心的话,我可以蒙上眼睛。”
说罢,谢璟撩起衣摆,大掌一挥,撕下雪色中衣的一角,抬手就要系在自己的眼睛上。
他话已说到这份上了,若她再推脱便显得矫情。故而,沈灵薇拼尽全身力气,用右手撑着床榻坐起身,有气无力地冲他摇头,“不用。”
谢璟见她坚持,这才将手中握着的中衣一角扔在床榻上,他在床沿上坐下,伸手小心翼翼地将沈灵薇抱入怀里,低哑着声道了句:“失礼了。”
随即抬手来到她胸前,轻柔地解开一颗颗杏色的盘扣。
此处寺庙建在山顶,空旷且风声猎猎,偶有山林的雀鸟不知被什么惊到,叽叽喳喳的叫声传到屋中,越发显得屋中静谧,落针可闻。
沈灵薇眸底的惊骇之色尚未散去,耳中嗡嗡直响,见他褪下自己身上的外衫,随手扔在床榻上,抬手又开始脱里面的衬裙时,心跳若擂鼓般比她耳中嘈杂之声还要响亮,攥着被褥的青葱十指,蓦地紧握。
随着身上最后一处遮掩被褪去,沈灵薇身上只着一件粉色鱼戏莲叶间的肚兜,和白色亵裤,肌理白皙的香肩,瓷白的双臂皆暴露在尘埃飞舞的空气中。
一阵山风拂过,上面霎时冒出一层细小的战栗疙瘩。
沈灵薇忍不住身子抖瑟了下。
男人立马察觉到了,忙将旁侧的床幔放下,将透窗刮来的冷风隔绝在外。
沈灵薇这才觉得好受了些。
可如此却害苦了谢璟,怀中之人,本就是自己肖想多日的人儿,此刻衣裳半解,乖顺地靠在自己胸前,只要他想,他便可以将她推到榻上,任他施为。
可他既答应她做“正人君子”就不会食言,更不会令自己阴暗的一面被她瞧见。
故而,他忙闭下眼,喉结滚动数下,强行克制着藏掖在胸口多日横冲直撞的欲念,等再睁开眼时,尽量不去想,也不去看她胸前沟壑如山川的玉峰,屏住呼吸极快地扫她身上一眼。
好在她身上除了后腰处的擦伤有些严重外,其余都还算轻微。
谢璟顿时轻松口气,从袖中掏出随身携带的上好的金疮药,沙哑着声对她道;“有点疼,你忍一下。”
背对着他的沈灵薇,明知他看不到,还是虚弱地点下头:“嗯。”
紧接着,男人沾了药膏微凉的指尖落在她身上,轻柔地打着圈,帮她按揉上面的淤青。
既疼又舒服的触感,令沈灵薇不觉扬起下颌,喉头逸出一声娇吟。
男人按在她伤处的大掌一顿,急促的呼吸喷薄在她颈子上。
只一剎那,沈灵薇立马感到自己那块肌肤,好似被他的舌尖温柔地舔过一般,身子骨都要酥了,可明明之前他也帮她上过药,也亲过她,抱过她时,都没这种感觉。难道是她真的到了年纪,开始肖想男人的吗?
想到这,沈灵薇的脸顿时变得滚烫,她忙垂下头,死死地咬着下唇。
“若疼的话,就喊出来,我又不是外人。”谢璟将她异样看在眼里,恨不得立刻将人吞吃入腹的好,忙强逼自己移开眼,盯着她乌泱泱的发顶,沙哑着声提议。
但之后沈灵薇死活不肯再泄露一丝声音。
待谢璟将她身上伤处都包扎好,帮她换上干净的衣裙后,沈灵薇才松口气,将虚弱的身子倚靠在床柱上,轻闭了下眼睛。
透窗而来的斑驳光束,映亮少女额上沁出的一层细密汗珠,眸尾一抹红痕,以及苍白的唇瓣。
但神色却是比刚才好上许多。
谢璟坐于她身侧,拿起沾了水的湿帕子,帮她擦额头上的汗,肃容趁势提及心中疑惑:“你向来防备心重,今日怎会被他们引去那种地方?”
沈灵薇见屋中没人,也不愿瞒他,涩声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与他说了。
谢璟听后面色变得凝重,沉吟道:“不太可能是殷文姝。”
“那会是谁?”好在沈灵薇中的只是迷药,暂时困着她不能用武,待药效过去,她身上便会慢慢恢复力气,和往常一般,而刚才谢璟帮她包扎好伤处后,又帮她输入些内力后,令她舒服很多。
她抬起湿漉漉的眸子,狐疑地看向谢璟,“除了她,我没和旁人结怨。”
谢璟站起身,将手中巾帕扔进旁侧铜盆里,正欲开口。
院中忽传来轻盈的脚步声,须臾,张慎隔着后墙的窗子压低嗓音声传入屋中:“中尉在吗?”
“讲。”
“刚才引诱沈小姐去偏僻院落的几个下人,是殷府的人,之前曾在殷文君身旁伺候,后来殷文君带了贴身的丫鬟去做了姑子,她们这些人因无处可去,就被分配到殷文姝院中伺候,据他们说,这殷文姝性情跋扈,总因为一些小事对他们非打即骂,时日久了,她们心中便生了怨气,怨恨起沈小姐逼走了他们的主子来。”
“所以,今日在后院斋房遇到沈小姐时,忽生出了报复沈小姐为殷文君出头恶气的心思,但碍于自己身份低微,不敢造次,正欲作罢时,在三皇子身边伺候的小黄门,竟找到她们,令他们帮忙办一件事,并言一旦事成,就将他们送到殷文君身边伺候。”
“几人一听大喜,便奉命照做了。”
“而听他们的供词,三皇子只言让他们吓唬吓唬沈小姐,并不让他们做伤害沈小姐的事,所以,他们几人就抓来毒蛇,并拔掉毒牙,扔进屋中了。”
沈灵薇再想不到陷害自己的人竟是司亦尘,巨大的厌恶感霎时从心头沁出,她身子一软,扑在床榻上,用力抓着被褥的青葱十指指尖泛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