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还是切莫在有什么大的动作了,这几日最好都莫要下床,有什么事吩咐下人便好,若是再崩开,老夫也没什么办法了。”医官重新给他包扎好了伤口。
孟岁檀没应他,只是蹙着眉问他:“多久能好。”
“短则半月,长则一月,大人放心,至少到浔州时定然能好。”医官贴心的给他搭上了薄被。
宁离看他没事了,便赶紧说:“既然大人没什么事,我便先走了。”说完不待他说什么,便溜回了屋子。
客船夜晚遭袭,当夜便改了航道,只是另一航道也有风险,江上风浪大,视线极为不清晰,夜色仿若一片迷障,余客船在江上漂流。
方才打斗间没有见阿寰和七师兄,宁离有些担心便去寻了阿寰,她欲敲门时听到了屋内丘晏如的不悦:“不行,贼人已经跑了,不会有危险,何必要去与宁离同住。”
阿寰好声好气道:“她今日险些遭贼人砍伤,不过是一个小女郎,性子又胆小,我是她师嫂,合该去安抚一顿。”
丘晏如冷淡别开脸:“我说不行便不行。”他口吻强硬,听得宁离都为阿寰捏了一把汗,这丘师兄的脾性竟不是表面看起来那般温润儒雅,骨子里竟如此强硬,阿寰那般柔弱,也不知怎么受得了。
阿寰并未生气,只是好整以暇:“夫君在担心什么。”
丘晏如滞了滞:“你唤我什么。”
“夫君。”似是为了迎合,阿寰又唤了一声。
丘晏如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就一夜。”
宁离闻言忙不迭转身回了屋,假装在桌前翻看画册,不多时阿寰便进了屋:“怎么样,吓着了吧。”
“还好……”她探寻着看阿寰,她面上并没有一点生气,饶是宁离也忍不住问她。
阿寰愣了愣:“你都听到了。”
宁离实在的承认,却见她淡淡一笑:“男人,都吃这一套,或许你以为我是委曲求全,我只是把主动权握在手中罢,他高兴为我,痛苦为我,你觉得,我会难过吗?”
看着她坐在铜镜前梳头的样子,宁离愣住了:“可你若是不喜欢他……何必勉强自己。”
“谁说我不喜欢他,只是先暴露的人便输了罢了,何况,这是他欠我的,皎皎,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让对方掌握主动权,有时候主动出击比被动逃避可有用多了。”阿寰笑得柔和。
宁离好像似懂非懂。
翌日,宁离出门时瞧见医官又在隔壁,看着怀泉又端着药汁往里走,怀泉瞧见她,主动说:“大人昨夜伤口有些感染,一直在热。”
“现在可好些了?”
“刚退了烧,女郎不若去瞧瞧。”怀泉很识趣的说。
她进退不得有些为难,一则她对他的强横有些害怕,他越肆无忌惮,叫宁离恨不得敬而远之,但他又救了自己,宁离觉得做人不能翻脸不认人。
“那好吧,我就待一会儿。”她纠结了一会儿后叫了阿喜与
自己同去,亏的她昨夜晕船,在屋里躺着,躲过了一劫,今日晕船也好了,便跟在她身边进了隔壁屋。
怀泉把药碗放在床头便退了出去,孟岁檀穿了一件中衣靠着床榻端着碗喝药,见她来眼眸一亮,触及到阿喜傻乎乎的跟在她身边又淡了下来。
“大人伤口可还疼?”
“疼得。”他垂眸低声道。
“哦……过些日子愈合了便不会疼了。”她干巴巴的说。
“今日皎皎可能帮我换药?”他抬头希冀的问。
“我不会,还是叫怀泉或者医官来好了。”她没说谎,换药这种事又不是人人都会,若她笨手笨脚把人的伤口弄开了,岂非雪上加霜。
宁离粉圆的脸颊上一派认真,她时不时扫过他的伤口,可以瞧得出她确实很愧疚,但除了愧疚,全无旁的情谊。
孟岁檀心口一窒。
“还有,你能不能日后……不要那般了。”她似是有些羞耻,瞄了眼阿喜后隐晦的说。
“什么?哪般。”孟岁檀回过神后,愣了愣。
“就是……随意……亲。”
一旁的阿喜眼眸瞪大,吃惊的模样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我不喜欢,如果你能保证不再强迫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我答应以后都不再躲你。”水润的眸子认真的看着他,她想到了昨夜阿寰说的那番话,试探的说。
“好。”孟岁檀凝着她的视线鬼神使差的应了下来,在他看来这几乎等于变相的接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