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都忍得了?”
慕红缨不知何时站在了楼梯口,抱着红缨枪悠哉游哉地走过来,“要是我,可就冲进去砍人了。”
宋枳软盯着屋门,方才出行前银柳问她时,她还能坦然自若说晏骜川做不出这种事。
可她也忽略了一点。
晏骜川也是男人。
先前的十五年,就算生活在父母感情恩爱的环境下,也见过不少品行端正的族叔在外养外室,有的为了养小妾同正妻闹翻。
晏璟同她说过,世上若有一千万个男人,那绝对忠诚的就只占十个。
就算在感情中再和睦的夫妇,有了第三个更优秀或者吸引人的出现,恐怕也难以做到不分心。
当年王家二公子和杨家大姑娘的婚事亦是名震京城,两个站在世家顶端的子女喜结连理,世人眼中,他俩就算为了家族面子都得举案齐眉。
可杨家大姑娘诞下王禾儿不久后,就抓到王二养在外头的女子。
宋枳软听晏璟说过,那女子是个菜贩之女,少时同王二相识相知,后来被家族拆散。
王二同杨家大姑娘在一起了,却还是舍不得她。
都说少时相爱的人难以忘怀,那女子是王二心里的白月光,杨大姑娘发现后就算心伤,还是容忍下来,许那女子入府为妾。
王二却抗拒,称不愿纳那位姑娘为妾,还同杨大姑娘提出和离。
一时间,京城哗然。
宋枳软起初只听说王二为了外室休妻,后来听晏璟描述才知道还有一段过往。
心里也是错综复杂。
“你发什么呆?”
慕红缨以为宋枳软是被气傻了,“这样的男人,你就该给些教训,我爹成婚前也是流连于秦楼楚馆,
后来遇上我娘,棍棒底下出良婿,现在就算走在街上多看旁的女子一眼都不敢。”
宋枳软顿了下,还是收回了手,摇头道:“慕姑娘,我还是不……”
“知道你没称手兵器,我的枪借你了。”
慕红缨大方将红缨枪扔了过来,那枪比人还高,分量极沉,宋枳软下意识去接,刚握住枪身,就被枪带着往前摔。
只听“砰”的一声。
屋门被红缨枪猛地一下劈成了两半,银柳目瞪口呆,可里头却没有什么香艳的画面。
只瞧酥山躺在内室床榻上打盹。
女子正从窗边端茶到桌前,长桌对座两个男人,浮元子抱着手站立一旁,晏骜川打着哈欠起身正好走到门边。
“他娘——”
那比人还高的红缨枪直直砸向晏骜川脑袋顶,他眼疾手快往后倒,枪头“哐当”一声猛地砸在了晏骜川双腿之间,裤裆之下。
“——”
宋枳软惊叫了声,也被红缨枪的重力带着一同倒了下去,只是半道上就被一双清瘦有力的手给接住。
再抬眼。
女子眉眼犹如寂夜高悬皎月,干净又清冷。
对方的手覆在她腰间,分明同为女子,她却异常有力,牢牢地托住宋枳软的腰身,不让人跌倒。
“乔娘子?”
宋枳软上回隔着几层楼的距离见过这张脸,虽只是一面之缘,却难以忘记。
“啊——”
酥山听到动静从床上惊醒,一出来就瞧见晏骜川裤裆下的红缨枪,吓得面比纸白,“救命啊!公子断子绝孙了!”
“他奶奶的。”
晏骜川满头大汗,方才若非他反应快,恐怕真要断子绝孙了,瞪向一旁的浮元子,“你干嘛不接枪?”
浮元子:“你不是躲过去了。”
酥山捂着脑袋,两眼都在冒星星了,瞧外头看热闹的慕红缨,指着对方,“你、你、你!晏家和慕家可没仇,你干什么陷害我家公子!”
慕红缨抱着手,往里头瞅了眼,“哟,挺热闹啊。”
晏骜川气得抬高音量:“浮元子!”
浮元子看向乔风意,“她离你更近,你怎么不让她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