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才有了第二日律文灝來姚府提親。
那時的她以為,律文灝是因為還喜歡著她,才來府上提親。
甚至想過要告訴父親,這麼多年她所喜歡的人一直是律文灝,想求父親同意這樁婚事。
可原來,這從頭到尾都是律文灝設下的一個圈套。
授意段韶在成親當日退婚,在父親對太子產生疑慮時入府提親,趁機拉攏父親。殊不知,父親卻剛正不阿,不肯妥協。
所以,律家怒極,就要剷除父親,一夜間滅了姚家滿門嗎?
律文灝朝這邊走來,看著神色異常的澹青菡,便問段韶:「你們在說什麼?」
「與菡夫人提起當年與姚丹青退婚之事。」段韶淡淡回應,卻讓律文灝目光微眯,睇著澹青菡。
她淡淡一笑,卻沒有說話,逕自越過他們二人,朝那條深深的大道走去,任黑夜將她籠罩其中,那背影顯得那麼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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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律府,卻見身著單薄的姚丹鳳佇立在府門之外等候,律文灝揭簾下了馬車,眉頭微籠,解開身上的貂裘便為她披上:「這麼晚,怎麼還在府外,不去歇息?」
姚丹鳳的目光閃爍著濃郁的甜蜜,笑著說:「我,只是突然很想見到你,想等你歸來。」說罷,便小鳥依人般的靠入他的懷中,低聲道:「我聽說,今夜你在宮中求皇上賜婚了?」
「消息還挺靈通。」律文灝感覺到她身子微微顫動,微微推開她一些,只見她的臉上掛著兩行清淚:「你怎麼哭了?」
姚丹鳳卻是一邊笑著一邊說道:「我,只是太開心了……三年了,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我以為,你不會娶我,以為你當我只是責任……」她語無倫次的說著,卻難掩眼中那份開心與激動。
此時的澹青菡亦從馬車上下來,卻佇立在他們身後,靜靜凝望著這旁若無人兩人,突然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局外人。
一個曾是自己最疼愛的妹妹,一個曾是自己可望而不可及的愛人,這樣兩個人能走在一起,也不失為人生一大幸事。
這六年來苦苦追去的那段虛無飄渺的感情,是時候該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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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文灝與姚丹青的婚事定在正月十六,律府上下各位重視這次的大婚,早早的開始張羅成親當日所需的一切,下人臉上皆洋溢著濃濃的喜悅之色。
正在書房,姜澈將一封剛收到的書信恭敬的呈給律文灝,「大人,這是裕王府傳來的。」
律文灝接過,迅將心中內容看了一遍,眼底微閃失望之色,「看來,是我多慮了,她的的確確是澹霖的女兒。」
姜澈卻是滿臉不解地問:「大人還在懷疑菡夫人?」
「我總覺得,她的身份不該只是澹霖的女兒這麼簡單,她太聰明,性格太像丹青……」說到這裡,律文灝重重將信放至桌案,眼中隱約有幾分不甘。
「大人,死者已矣,不要自欺欺人了。」姜澈微微嘆息著,「咱們查菡夫人也有一段時日了,就連裕王府所查到都僅僅只有這些,為何還要堅持。」
律文灝深深閉上眼,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再次睜開時已掩去眼中的一切情緒。
「既然已確定了澹青菡的身份,那我也沒必要再手下留情了。」律文灝眸中頓閃一抹冰冷的寒意,「姜澈,吩咐下去,按原計劃進行。」
姜澈怔了怔,才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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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雪紛飛,隨著姚丹鳳的婚期越來越近,澹青菡思慮再三,這才決定親自去找姚丹鳳一趟,即使如今的她已是澹青菡的身份,卻終究不能改變姚丹鳳是她妹妹的事實,也許有些事該在今日做個了結。
姚丹鳳的貼身丫鬟紫翠一見澹青菡的到來,眼中儘是滿滿的戒備,朝夕則是冷冷地說著:「去稟報你們的丹鳳小姐,菡夫人要見她。」
「怎麼?看我們小姐馬上要成為律夫人,便來挑釁滋事嗎?」紫翠笑得一臉諷刺。
「只是想和她說幾句話,不會很久,去稟報。」澹青菡話語平靜,卻暗藏一抹冷凜,讓紫翠略微感覺壓迫。
心想著,這菡夫人再不受寵,也是大人的妾室,眼珠骨碌一轉,便進裡屋去稟報。
姚丹鳳倒是大方的在正屋內見了澹青菡,時至今日,她馬上就要成為律文灝的正妻,自然不會放過羞辱澹青菡的機會。
二人於紅木桌案相對而坐,桌案上的熏爐散發著裊裊輕煙,檀香陣陣繚繞四周,紫翠則端了壺剛泡好地大紅袍,為二人斟上。
「朝夕,紫翠,你們先退下,我有些話想單獨與丹鳳姑娘說。」澹青菡淡淡吩咐了一句,紫翠卻略有不滿。
「紫翠,你退下,難不成還怕這個沒有功夫的女人對我做什麼?」姚丹鳳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
紫翠這才撇了撇嘴,與朝夕一齊退了出去,順手將屋門關好。
屋內再次陷入靜謐一片,沉寂的有些森然,姚丹鳳冷聲問道:「本來,我是打算去見你一面的,沒想到你倒先來了。說吧,這樣神神秘秘找我何事?」
「只是想來恭喜你,即將如願以償,嫁給律文灝。」
「我怎麼覺得你這句話說的言不由衷吶?你的眼睛告訴我,你在妒忌。」姚丹鳳抿唇輕笑,端起面前冒著熱氣的茶盞,輕吮一口。
「丹鳳,我是真心的。」
「住口,丹鳳兩個字豈是你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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