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祀次日去和皇帝说这事情的时候,皇帝几乎是毫不犹疑地就准了,后来又有二等承恩公薛文龙也请求出战,一并准了。因为,北部出这么大的事,直接就威胁到江山永固,现在有人为他分忧,自愿去南部打倭寇自然是再好不过。
这边司空祀自任主帅,薛文龙为副主帅,当下点兵准备起拔。
不料,凡事都是“说起来容易坐起来难”,行军打仗,最重要的就是粮饷,兵部核准了一百万两军饷,胤禛觉得不够,可是如今国库空虚,还要备着北部那边的供应,只好先拿到那一百万两军饷的供应再说。
可是,就是一百万两军饷的供应也不是那么容易拿到的。现在管着户部的是靖王司空祗。他早就和司空祀等人扯破了脸,见这会子老六带着几个人来领军饷,就装出一付极其愁苦的模样说:“哪有粮草啊?六弟你不是不知道,月前才赈济山西蝗灾,库里早就空了!现在叫我哪里去给你变了来?”
司空祀早知道他会来这一手,面无表情地说:“那你把饷银给我,我去买!”
司空祗继续哭穷说:“户部早就亏空得一塌糊涂,你不如去与内阁商议,让内阁想办法调集粮草饷银。要是饷银有了,哥哥我自会给你去调集粮草!”
司空祀听了气愤地和他吵架,嚷嚷着说:“我们这是去为国征战,兵士们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干活,没有军饷怎么打仗?”
司空祗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随便司空祀怎么说,反正就一句话:粮草没有,银子也没有!
胤禛这时插话说:“靖王爷,户部真要是没钱的话,怎么上次工部申请重修天颐园的时候还是从户部调的银子?”
司空祗倨傲地看了胤禛一眼,说:“天颐园是皇父休憩的地方,任凭再难,身为人子也得尽孝道不是?本王少不得砸锅卖铁也得挤出钱来供应。”
胤禛冷笑着说:“下官听说天颐园工程虽然浩大,却也没得用那么多材料,更用不了一千万两银子。据说后来靖王爷您自己将就着没用完的材料还有银子又盖了一个园子,倒是比天颐园还要气派,这倒是尽的好孝道呢!”
司空祗气得跳脚,说:“哪个王八蛋造的谣?本王割了他的舌头去!”
这时,身后的司空祥早就按捺不住了,他原本是个暴炭一般的火爆脾气,哪里见得司空祗如此假公济私,中饱私囊,贻误国事,便大踏步上来,一把揪住司空祗的衣襟,眼中冒火地说:“三哥,你今天究竟拿不拿银子出来?军情急如火,你还要在这里刻意刁难六哥他们,叫我都看不下去了!”
司空祗气得半死,骂道:“混账东西!还不松手?看我明天禀告皇父去!”
司空详凛然说:“是,我当众无礼,我威逼长兄,该我领的罪我去领,哪怕皇父把我圈禁了也无妨。但是,你现在先把你该干的事情干了,把银子给人家!”
司空祗气得半死,却也无法,只得将银子如数给了。
拿到了银子,司空祀和胤禛马上动手置办物质:军服、铠甲、兵器、弓箭,还要马匹,鞍具等等,有了战马,就得预备着从役马夫,还有马要食用的大量的精料,估计每一匹马就需要二十两银子的供应,所以,一百万两银子投下去,一会儿就不见踪影了,却还有激励士气的军饷银子没有着落。
司空祀看着胤禛,说:“现在怎么办?就是军服,现在也只有两身,要是天气冷了,棉制的厚军服必不可少。”
胤禛也看着司空祀,半日才说:“我倒有个主意,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司空祀不满地说:“有什么你说啊,都这关节眼上了。”
胤禛瞅着四下里没旁人,悄悄说:“我觉得你可以把你现在住的王府买了,反正你是要嫁给我的,那房子留着也没用。”
司空祀先是红了脸,后来一握拳,说:“好吧,就依你的,卖了算了,反正以后肯定是住不上了。”
司空祀看着胤禛笑,说:“那,我现在落得连站脚的地方都没有了,以后只有靠你养了。“
胤禛高兴得忍不住就揽紧了他,在嘴上亲了一下,说:“求之不得。”
☆、80、80
七皇子司空祓急匆匆地赶往宁王府,才到门口,就听见原本巍峨壮丽的王府里不断传来乱糟糟的声音。
司空祓下了轿子,见门房里的人也不见了,无人通报,便索性自己走进去,一进去就看见几个奴仆正抬着几个箱笼出来,司空祀站在中间,对着他们喊着“去!去前门大街去!那里人多,好卖!”
司空祓再一看,好家伙,王府正中的空地上架起一个大鼎,几个奴仆正在把王府殿前的几个摆着装饰用的长腿铜鹤丢进鼎里。
司空祓看得触目惊心,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拉住司空祀的胳膊,说:“六哥,你这是干什么啊?好好的王府你要卖了?还有,这这这……这又是干什么?”
司空祀很无所谓地说:“这个嘛,这些青铜做的饰物左右拿来也没什么用,现在铠甲短缺得很,把它们熔了好给将士们打铠甲。”
司空祓连连跺脚说:“哎呀,国家再难,也难不至此啊。昨天的事情我听说了,后来我也去皇父跟前说了,再怎么,打仗不能差遣饿肚子的兵啊,宁可咱们这里短缺,也不能少了前线的供给。皇父说了,再想办法挤一挤。六哥你也别发愁,快把那些个卖东西的人喊回来吧,免得丢了王府的体面。”
司空祀说:“有什么体面不体面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何况咱们身为天家子弟?自然是拼尽最后一点力了。我这次去,若是有命回来,皇父自有赏赐,不愁没地方住,若是命都没了,留着这宅子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