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禾把妹妹送到门口,一低头见她还含着眼泪,低声哄她:“没关系,哥哥最多还有一个礼拜就回去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安弈啊。”靳苗还是有点不服气,“他还算是一个好人,虽然说话难听了点。”
“可是哥哥不能再耽误他了啊。”
靳禾表情柔和,但是越说越觉得心痛,“哥哥觉得自己唯一做错的事,唯一对不起的就是……他这人嘴硬心软的,但凡给他一点好脸色他就又凑上来了。小苗,你现在还不懂呢,安弈他会有更广阔的天地,更高的成就,而我这种人,前一天晚上脱鞋上床,第二天都不知道能不能把鞋子穿上。”
“你瞎说啥呢,我哥长命百岁啊。”
“好好好,长命百岁,长命百岁。”靳禾伸手去抱了抱小苗,“去上学吧,好好上课,不用担心我。”
“嗯,那你记得多穿点衣服,千万别着凉了啊。”靳苗一步三回头地嘱咐他:“不能熬夜,不能剧烈运动,不能生病烧。”
“好,知道了。”
靳禾又要开始每天给自己煮中药喝,但是中药难免味道太大,他把养生壶搬到了户外,还接了一条很长的电线,那天他蹲在窗户底下一边干呕一边喝中药的时候,安弈突然从窗户里探了一个脑袋出来。
靳禾正捧着药一边干呕一边往嘴里塞,头上忽然被一阵阴影笼住,他一抬头,整个人被吓得一激灵,惊叫一声,瞬间窜出去一米远。
药都撒了一地,靳禾白着脸摸着自己的胸口,坐在地上眼神木木的喘气。
“你……”
安弈也被他吓了一跳,见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直接从窗户上翻了过去伸手想去扶他:“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安弈!你没事吓我干什么!”
靳禾一抬手看自己的手环,好家伙,心率都飙到一百七了。
靳禾又喘了两口气,还是觉得不行,难受。
“你怎么了?”安弈蹲在他身边看上去有一些手足无措的,“我就是看看你怎么了,好浓的药味儿。”
靳禾这次是真急了,他最烦有人出声吓唬他,平常方小可叫他起床就那么轻轻推他一下他都得缓半天呢,安弈突然来这么一下子他是真受不了。
安弈眼睁睁看着靳禾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问他要不要抱他去医务室,结果被靳禾瞪了。
“你心脏怎么跳的那么快啊。”
“当然是被你吓的。”
“那对不起哦。”安弈蹲在靳禾身边,手里捏着他的手腕,试探着他的脉搏,“你要吃点药吗?”
靳禾哪还用得着他提醒,自己从衣服兜里翻出来了一个小瓶,倒在手里两粒儿吃了。
安弈也没敢说话,捡起来被靳禾扔在地上的保温杯,放在水管子下面冲洗干净,一回头靳禾就又不见了,只留下了地上的养生壶,安弈见四处都没有别人,于是从壶里弄出来了点药渣,放在纸巾里包了起来。
这么不禁吓,还动不动就胸闷气短。安弈想着,他是不是……心脏不好?
就是心脏不好吧,嘴唇也泛紫。
可是为什么突然那样子呢?他之前明明很健康的,才二十五岁就有心脏病了吗?
那他还能参加节目了吗?
安弈回到自己的休息室,叫来了助理,把纸巾里包的药交给他,让他去找一个靠谱的中医分析分析药材的成分和功效,他总觉得不放心,靳苗那个小丫头不是一个草木皆兵的性格,靳禾肯定有什么大事瞒着他。
他在休息室里没头苍蝇似得转了几圈,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掏出电话来,过了一阵,他对着电话那头说了一句:“姐。”
“嗯,怎么了,有事儿快说,我这儿忙着呢。”
“确实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安弈说,“我想查一个人的就诊记录,但是海城的医院没有,估计范围要在扩大一点。”
“你让我帮你找关系啊。”安茜挥退了身旁的员工,自己走到一个安静地方,问道:“什么朋友啊,你查人家的就诊记录干嘛?”
“就是我之前的队友,叫靳禾。”安弈回答,停顿了一阵他接着说,“是我前男友。”
安茜:“……”
“什么时候的事?”
“就,三四年前的事。”安弈的语气还有一些委屈,“刚想跟你们说,他就跟我分手了,但是我现在有点怀疑了,他现在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我怀疑他是不是不想耽误我,特意跟我说的分手。”
“臭小子,你还挺自恋,你俩演狗血剧呢吗?”
“没有,姐,我了解他。”安弈说,“我长这么大没求过你什么,请你帮帮我。”
安茜站在落地窗前,抬手将秀别再耳后,沉思一阵子,回答:“这样吧,玉世集团名下有很多医疗企业,你可以去找一个人,就说你是安茜的弟弟。”
“玉世?”
“嗯,他们现任的总裁姓周,我们之前有不少生意上往来,我们之前还相过亲嘞。”
结果都没看上对方。
安茜说:“总之就是这么一个人,你去找他就好了,他会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