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峙期采樓外時,周圍的氣氛便變了,不知從何處飄來的琴音,先是稀稀落落的起了幾個不成調的音,鏡頭一轉,給了露天舞台的歌舞場一個遠鏡頭。
緊接下去的拉近鏡頭裡,是一雙撥動琴弦,美玉般纖長細膩的手。
咋一看只是凡人們的玩樂場所,主角團們根本沒放在心上,卻沒人想到,他們這邊兒都快打起來了,正常凡人哪有不跑,還在不遠處彈琴起舞的?
所以那邊那一大片人,都是魔頭的爪牙。
楚音便坐在紗簾之後,幽幽撥動琴弦,主場那邊,魔尊抬手一掃,一片摧枯拉朽,這還是他強過界門被壓制後的實力,南樓與止戈竭盡全力,也只能擋下他一擊。
這邊戰鬥昂揚,突然鏡頭又切了一下,清冷琴音中,只有薄紗飄搖下,一雙不喜不悲的丹鳳眼。
鏡頭再切到百里緋冰,她輕輕搖了搖頭,眼底是隱晦的哀求……
完美!
其他三人都是已經走過一邊這戲的,沒有任何差錯,季瞻於更不用說,他的魔尊,比楊少吉的氣勢強多了,直接能把其他人一併拖入戲中。
但沒想到,楚音也這麼穩。
雖然只有兩個手撥琴弦和眼睛特寫的鏡頭,但楚音全程是真彈琴,而且琴聲不亂,完全可以用現場的收聲。
這一幕的成功拍攝,讓胡群和季瞻於都覺得開心,楚音這個人的第一場戲順利,是個很好的兆頭。
楚音其實沒什麼感覺,他颱風本來就穩,把演戲當成一次上舞台,接受起來也十分良好。
這一場戲後,楚音得明天才有工作了。
他和季瞻於來拍著戲,時間雖然都挺緊迫的,但反派和男四的分量還是不一樣的,劇組還得優先補拍反派的戲份。
而且琴師的戲份本就不算特別多。
楚音可以去卸妝休息了。
季瞻於還得繼續拍,胡群把他叫了過去,指著之前的樣片問,「這段兒『魔尊結手印』,當時是找楚音來代拍的,我看了剛才你拍那段兒,感覺可以不用手替這一鏡了……你怎麼看?」
季瞻於盯著之前那段樣片,直到他自動重播了三遍,才回過神來,「不換,就用原來的。」
胡群朝他一頓擠眉弄眼,「等播出的時候,可不敢保證觀眾看不出來哦。」
畢竟這邊這雙漂亮的手剛結完印,下一秒又跑到一邊去彈古琴了……現在有網絡播放,可以隨時前進後退,還能選擇倍數,細節帝和顯微鏡網友那麼多,保不准就能猜到其中的姦情!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季瞻於挑眉笑了一下,把算計明晃晃寫在了臉上。
「……行吧,反正出紕漏,也是你倒霉。」這種牽扯名聲的事兒,肯定是誰的名聲大,誰受影響大的。
楚音去換了衣服,又回來蹲在片場看其他人演戲。
今天這場簡單,但他不能每一場都抱著僥倖心理,學習演戲技巧還是很有必要的。
其實楚音一直就是這樣的人,有點執拗,下定決心要做某事時,就會全力以赴的去認真完成……這樣是季瞻於敢讓楚音一個沒接觸過演戲的人直接來演『琴師』的原因。
他從來沒懷疑過,有這麼堅韌性格的楚音,會有他做不到的事。
楚音仔細觀察著其他人的表演形式,並在筆記本上記上自己的心得體會。
這場戲是『止戈』的,也就是謝雨潮在演,楚音在筆記本上寫到:流於表面的情緒表現,適合性格張揚的人物。
他這評價,其實已經算主觀了,要是讓導演來說,謝雨潮的表演還是太稚嫩,也就是他這個人設確實是比較浮誇的性格,否則就謝雨潮這演技,還真過不了胡導這關。
演戲的時候,謝雨潮就發現楚音在看自己了,他常發揮,沒有ng,下來就直奔楚音而去。
這段時間,楚音和季瞻於形影不離的,謝雨潮一方面有點兒杵季瞻於,另一方面就是賭氣,想故意用冷臉來提醒楚音,讓他發現自己心情不好。
結果這舉動於楚音沒有半分效果,反而是眼見著楚音漸漸的真要跟他生疏了,謝雨潮就有些繃不住。
今天楚音來看他演戲,是不是找個和好的台階?
不管這台階是楚音找還是讓他來,他都已經頂不住了,他畢竟年紀不大,定力不強。
謝雨潮走過去,別彆扭扭的叫了聲『楚哥』。
楚音抬頭,朝謝雨潮點了點頭。
他其實對謝雨潮沒什麼惡感,只是個過分自負的狂妄小孩兒罷了。
況且上次還收了人家一個狗牌兒……算是點頭之間吧,所以他點了點頭。
謝雨潮見他還願意理自己,心裡默默鬆了口氣,他湊了上去,和楚音並排蹲著,「楚哥,你不願意告訴我住哪裡,那我就不問了,但你為什麼不理我啊,你都不跟我玩兒了!」
這話問得屬實是孩子氣,楚音想,他什麼時候跟他玩兒過。
「我沒有不理你,硬要說起來,不應該是你不理我嗎?」a無限好文,盡在
最近這幾天,謝雨潮都是看見他直接調頭就走,這態度怎麼看,也是不待見他吧,他也就沒興上趕著往他面前湊了,反正只是個無關緊要的人。
在楚音眼裡,謝雨潮大概就跟個同事差不多。
以前是同在顧亭硯手底下某事的同事,現在是同一劇組打工的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