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分钟后,安佑武几乎是挤断了春儿的脖子,冷漠地揭开了盖在她的衣服,要仔细她动静。
死不瞑目的两只眼睛撑暴裂,上面布满了血丝,一张肿胀,五颜六色的脸蛋,苦不堪言地在告诉世人,这一分半两分钟前,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这个苦命的女人终于结束了她短暂的一生,成就了她的痴情。
她所向往的世界和未来,从此没有了疾病,没有穷贫潦倒和无所依靠,这个悲惨的结局,似乎比她活着的时候,那无所茫然还要值。
最起码不用再看安二狗的脸色,那些讨价还价的嫖客,忍受他们几个臭钱便总想得寸进尺,肆无忌惮,根本不把她当人看。
因为她心里始终对未来和自己干净的精神世界负责,她是渴望做一个好人,一个受人待见的妇人。
怨只怨地煞星犯白虎位,凶恶来得太急,她命如薄纸,躲不过去这个劫。
惜命的女人啊,不要恋爱脑,拒绝恋爱脑。
杀了人的安佑武,真正的目的并不是在那一个装着十万块钱的钱袋子。
他把安二狗的双手,在睁着眼睛,死不瞑目的春儿脸上抹了一阵,带着她的汗水,将双手摆了个姿势,稳稳的扣在春儿的脖子上,制造一个杀人现场的真相,让安二狗的指纹遍布在春儿的青红涨紫的脖子上。
杀死春儿的人就是他安二狗,就是他昏迷之前,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而此刻,摆在眼前准备好了给安二狗的惊喜,就是他毫无意识地醒来之际,将要面临到的这一切,这样的顺理成章,没有任何破绽。
接下来,安佑武要做的就是等安二狗醒来,看他要如何收拾眼前这一个局面。
他起身喘了口气,绕着作案现场转了一圈,坐到桌子的另一边,拿了春儿的杯子续上酒,不管不顾地面上躺着的,眯眼一个,死了的,睁眼一个。
他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自我消磨时间地喝起来,时不时瞧着两人的动静,等着有什么意外的出现。
安佑武慢悠悠地掏出了一个照相机,将安二狗掐死春儿的这一幕,前后左右都给它拍了一遍。
然后他将自己的痕迹清洗了一遍,便头也不回地出了门,让这一幕现象看起来是没有任何蹊跷。
安二狗和春儿因为抢那十万块钱而要杀死对方,一个下药不成,一个动手杀人,就这样顺其自然地生。
只要那个还没有凉透的,永远都不能开口,恋爱脑附体的小女人不能将真正的真相说给世人听,那么安佑武做下的这个局,将成为不能逆转的死局,别说警察了,耶稣来了也头疼。
春儿的死就完全归咎在安二狗一个人的身上,在安佑武看来,他现在脑袋里清晰的那一部分意识,在他昏迷之际,是想杀死春儿的,那双扼住了春儿脖子的手,就是活生生的杀人工具。
安二狗只要一醒过来,看到眼前的一幕,没有不承认这个事实的理由。
那么这个时候的安二狗,就是被拎到千湖镇最河水最清的那一条河里,怎么涮这辈子也是别想洗白了。
等着安二狗醒过来,亲眼目睹这一切,已经生米煮成的熟饭的局,在安佑武的精心设计之下,安二狗妥妥地变成了一个杀人凶手,人证,物证以及杀人动机,一切都是这么地好解释。
但是安佑武还不想除掉安二狗,费尽心思做了这么一个局,并不是因为他举报自己杀人埋尸,也不是为了村里那几亩本该属于自己的鱼田,此刻的安佑武要利用安二狗作为赌注,去谋取更大更有价值的东西。
不是有句话这样说吗,风浪越大鱼越贵,何况他安佑武本来就是个打鱼的。
出租屋安静地挺过一天一夜后,恰好是清明节的凌晨。
集贸市务工和商店铺都会在节假日选择闭门,安息,上山祭祖,没人注意到这片出租屋里,突然有了不干净的东西。
当安二狗体内的麻醉药效散得马马虎虎的时候,这个愣巴子才迷迷糊糊地睁眼。
他感觉到好饥渴,沉重地压迫,一睁眼,便瞅到了两只眼睛瞪直了的春儿,躺平了睡在自己的身下。
她微微地仰着嘴巴,死寂的模样,瞳孔涣散,脸色苍白,不是一般的白,死人的那种光泽感。
安二狗的意识还没插上电,反应不过来,只感觉浑身酸胀得不行。
那一杯带有安眠药成分的东西,不禁迷惑了他的意识,连他的身体也一并药麻了,急着要抽手,急着要拉伸一下。
只感觉双手握住了一坨冰冷且僵硬的东西,已清醒过三分的安二狗麻木地看着身子底下,压着的人。
眼睁睁地看着,感受着自己的双手从春儿的脖子上拿了回来,身下躺着小女人,显然已经是一副无力回天的模样。
一经苏醒过来的安二狗,脑门烫,全身烫,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生的一切,他在延续着这一股呆滞,还不愿意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