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多少年过去了,她吃了那么多的苦,费了那么多的心思,竟然又回到了原点,和当初一样,一无所有的站在街头,落魄无助。
罗秀逸蹲下来尖叫了一声,楼夫人转头看了一眼,嫌恶的道:“谁要是不愿跟着,那就回去好了。”
楼玉儿站在楼夫人身边,神情非常的冷漠,她已经看的非常清楚了,她不怀孕,就是因为茹芸长年累月的给她下药,一直在骗她,为的就是能够自己上位,反正她已经不能怀孕生孩子了,往后的家好也罢坏也罢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茹芸却浑然不觉,在两个丫头的搀扶下,焦急的等待着外出找房子的秦轩河的到来,然而她的肚子却忽然疼了起来,她起先并没有在意,但很快这疼痛很快就从下向上蔓延开来,越来越剧烈起来,茹芸才开始害怕了,她慌张的看着楼玉儿,想要抓住楼玉儿的手,楼玉儿却冷漠的向后站了一步,于是茹芸心里彻底慌了起来,她想说话,张嘴却成了控制不住的痛苦的□□。
楼夫人慌张的叫人去请大夫,但茹芸下身鲜血直流,根本来不及了……
楚筱悠知道秦家一大家子住在了城北的一家旧宅子里,总共只有一进的院子却挤着几十个人,而茹芸流产和罗秀逸的疯魔又似乎都在预料之中。
楚筱悠把最后一笔写完,下个月就是她大婚的日子了,夏末的时节炎热渐渐散出多了几分清凉,冰盆也早就撤走了,她写完了字就坐下庑廊下的摇椅上闭目养神,听着耳畔的鸟叫声,但熟悉的脚步声却叫她睁开了眼,刘曦缓步走了过来,他眉眼间的君王之气遇见浓郁,站在那里就是君临天下的气势,然而在弯了腰在她耳边轻声说话的时候,却只有无限的柔情蜜意:“关外大捷,你哥哥不日就可进京!”
楚筱悠提起来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去,她站了起来,给刘曦沾了沾额头的汗:“正是吃饭的时候,你想用些什么?”
他们一起站在夕阳里,两个人好像一起融进了金灿灿的光里,那彼此的目光里的柔情蜜意,似乎能到地老天荒……
金秋十月,丹桂飘香,围观的百姓们看着十里红妆都啧啧赞叹未来的太子妃好大的排场,有人笑着道:“太子妃的两位哥哥打了胜仗,皇上给楚家封侯,另外一个是辅国将军,还有个顾家是干亲,做的大都督,这样的家世,其他的那些小姐想比也比不上吧?”
大家都连连说是。
然而却不知道哪里钻出来个浑身脏兮兮的乞丐婆子冷冷的道:“她算什么不过是个孤女而已!”
大家都骂起来:“疯子!”
然而另一旁还有个披头散发的女疯子在哪里尖叫的喊起来:“楚筱悠!楚筱悠!”女乞丐看见有卫兵过来,低咒了一声,隐隐约约听得是在说:“罗秀逸!”
但这些很快都淹没在了热闹的人群里,太子大喜,举国同庆,若说不高兴的,只怕只有萧家了,因为据说太后已经马上快不行了,不过是皇上为了不影响太子的婚期,一直叫人给太后续命,如今太子完婚,接下来萧太后肯定也活不了多久了,箫家被拔了牙,往后不过是任由皇上揉搓,风光了百年的箫家,也该倒下了…
番外
太子大婚三月后,箫太后去世,箫家也面临着灭顶之灾。
萧贵妃在后宫里已经完全没有了权势,楚筱悠作为太子妃算是正儿八经的后宫之主,萧太后的丧事也自然而然的由她来办,这是楚筱悠做了太子妃后要办的第一件大事,说是举国瞩目也不足为过。
德妃到是友好的,亲自同楚筱悠道:“这事情你放开手脚去做,要是有哪里不懂的叫人私下里来问我就行了。”
楚筱悠认真的道了谢,还专门给德妃送了一份礼物,这就叫德妃觉得非常满意,毕竟就算不是为了这份感激,但人们更喜欢和那些知恩图报心思清明的人打交道。
德妃原本以为楚筱悠是怎么也会不断的向她请教的,但楚筱悠接下来的举动简直是惊艳了这些宫中多年的老人。
楚筱悠又不是天生就懂宫中事物的神人,但她却也有自己的长处和本事,从前太后丧葬都有详细的记载,事无巨细面面俱到,而皇上圣旨也是比照先德圣太后为箫太后办丧事,所以楚筱悠从华文殿里翻出来德圣太后的丧葬记载,用了一天的时间全部看完,凭借自己过目不忘的本事,手上的所有事情都做的井井有条,而真正叫人侧目的是礼部尚书对于楚筱悠在灵堂外悬挂旌旗数目的指摘,结果楚筱悠只用了一句话就叫礼部尚书举旗投降。
“《德圣太后起居注》中,第一百三十二页第二行,尚书可曾看过?”
结果礼部一群人翻出了书一看,果然是楚筱悠说的对,这些人鸦雀无声,在不敢随便开口,还有个文人写文夸赞了楚筱悠,说楚筱悠之所以为太子妃,那是因为本身博学多识,比礼部的官员也要好,还列出了楚筱悠从前写的那首问菊,这在当时造成了不小的轰动,女子之中掀起了知书达理的小高潮,民间建成了不少的女学,这在最后,使得女子的地位也大大提升。
总归,楚筱悠这个太子妃比所有人预期的都要好太多,萧太后死后没多久箫家几乎是应声而倒,原先和箫家牵连颇深的世家也都土崩瓦解,朝廷迎来了一个崭新的时期,所有的坏的旧的全部破碎,新的也即将建立起,土地丈量轰轰烈烈的展开,百姓得了土地,对朝廷和皇帝是前所未有的支持,至于兴修水利道路这种种的利国利民的措施的实施,都使得这个王朝向着繁荣富强的道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