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难得宁静的午后,刘曦从外面进来,见楚筱悠正坐在东宫的院子里晒太阳,他身上日渐浓重的帝王气势很快就消散的干净,如同一个普通的男子一般走到了妻子身边,他站在楚筱悠身边,低着头在她耳垂上亲了亲,低低的道:“不是说要去宛平皇庄上看看的吗?”
楚筱悠被他亲的痒,忍不住躲了过去,笑着推他:“刚从马场回来,一身的汗,先去洗洗。”
刘曦却抓住了楚筱悠的手,咬着她的耳朵道:“一起洗。”楚筱悠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忍不住笑起来:“你怎么总是这样?”
他的手摩挲着楚筱悠的耳垂,声音都沙哑了起来:“谁知道呢?就是觉得爱不够你!”
是啊,那么冷清的一个人,女人靠近一些他都受不了,偏偏就对楚筱悠总是爱不释手,简直就是恨不得揣在兜里,时时刻刻都黏在一起。
楚筱悠总受不了他的撒娇,心里其实都答应了,一旁却传来个冷冷清清却又稚嫩的声音:“姑父在干什么?”
刘曦身体一僵,转头就看见致远手里牵着刘曦和楚筱悠的儿子,两岁的阿蛮正站在月洞门那里看着他们两个。
刘曦深吸了一口气,这臭小子从小就跟他过不去,只要他来,必定缠着楚筱悠,叫他一点都不能近身,从前还好,自从成了亲之后,他就觉得但凡致远过来,总叫他是度日如年的感觉。
他勉强露出了一点笑了,致远却非常挑剔:“怎么我来了,姑父好像不怎么高兴?”
刘曦觉着要是放着从前的脾气肯定能把这小兔崽子打一顿,但如今,致远的身后不但有楚筱悠和楚靖瑜,连他的父皇也对他非常宠爱,到是动不得。
楚筱悠见这两个人一见面就像是斗鸡一样,连忙笑着道:“好了,快过来,好些日子没见你了,跟你父亲去了一趟天津,觉得怎么样?”
一碰上楚筱悠,致远立刻就成了一个小孩子,围着楚筱悠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刘曦觉得心里很不痛快,想把儿子叫过来,谁知道阿蛮紧紧的抓着致远的手道:“不,要跟哥哥玩!”
刘曦看见站在一旁的致远嘴角露着的笑,又差点暴走。
宫人端了点心上来,楚筱悠捏了一块刚尝了一口就全部都吐了出来,大小三个男人全吓坏了,慌慌张张的叫了御医过来,御医把了脉却笑着道:“恭喜太子,恭喜太子妃,这是滑脉。”
也就是说,又有孩子了!
刘子文那里当然也得了消息,他看了一眼一旁站了起来楚靖瑜笑着道:“这是好事,我们要不就一起去看看吧。”
楚靖瑜对于古代的女人生孩子,现在是从内心里抵触的,他有些不高兴:“这才几年,又要生。”
刘子文就从善如流:“是,曦儿确实不像话。”
“要是我妹妹有个好歹怎么办?”
“是……”刘子文开了个头,话就说不下去了,知道自己说错了,立刻去看楚靖瑜,谁知道楚靖瑜也转过了头正看他,两个人目光一对,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人跟人,相伴的岁月长了,有些事有些话,不用说也都明白。
天下人都知道,太子宠爱太子妃,宫中只太子妃一人,再无女眷。
那矮小简陋的房子里,又传来了哭哭啼啼的女声,路旁的人听见就摇头:“真是造孽,又打女人。”
另外一个却道:“你是不知道这中间的事情,听说这位原是个罗姓的大官,前两年的时候有位郡主对他很有好感,原本亲事都快成了,这女的却带着孩子找到了郡主,说自己才是这个罗公子的女人,都有孩子了,你想,郡主哪里会给人去做后妈,这婚事就吹了,接着就是箫家倒台,罗公子也受了牵连贬成了平民,这个女的就一直跟着罗公子,罗公子心里对她有气,当然时不时要打几下。”
大家却都不信:“这家的人就是一个酒鬼,郡主能看上他,开玩笑吧?”
大家都不过一笑了之,又远远的走开,女子的哭声隐隐约约断断续续的像是一首幽怨的曲调,过了很久才消散。
而不远处的另一条街道里的,破败的屋舍里却又是另外一个故事,头发花白的老妇正在洗衣裳,却有人冲过来对她又打又骂,那老妇蜷缩着身子一声也不敢吭,直到打她的人离开,她才又重新开始洗衣裳,她把头发往耳后捋了捋,这样才看见,原来是曾经的楼夫人。
外人只知道她是个被人休掉的妇人,却不知道她的曾经有多显赫,她闲暇的时候还会说几句:“我女儿是宫里的娘娘……”听的人就朝着她身上吐口水:“老糊涂啦!”说着就笑着走开。
楼夫人却呆呆的流眼泪:“做什么上吊自杀呀?你若活着,我到还能有几天好日哟……”
然而这些话,死掉的秦佳人是听不到了,百年的世家倾颓的时候,或许还那么一丝涟漪,但如今,早就成了过往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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