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办公室后,张之之来到基金会总部门口,陈萱梅则站在那里等着她。
看着张之之面容严肃,陈萱梅问道:“张阿姨,是生了很严重的事吗?”
“嗯,确实。”,张之之扶了扶眼镜,看着陈萱梅认真说道,“最近你们就好好呆在教室上课,不要再逃课了。”
“我明白了。”,陈萱梅回答道,这次张之之的话语中带有很强的命令感,看来有大事要生了,最近就让汀姐稍微低调些吧。
“嗯,我送你回宿舍吧,顺便我要去找维尔汀嘱咐一点儿事情。”张之之说道。
陈萱梅心里顿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但也没有多问,跟着张之之向着宿舍走去。
……
第一防线宿舍门口,维尔汀站在那里,看着渐渐暗淡的天空,感到一阵不安,都快一天了,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又等了一段时间,维尔汀逐渐感到焦急,而在这时,她听见了宿舍里传来一阵吵闹声。
维尔汀迅躲到附近的绿化带里,不一会儿,几个穿着军装的人架着宿舍里的一个保洁人员出来,那人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疯狂地挣扎着,嘴里一直喊着:“‘暴雨’要来了!‘暴雨’要来了!”
旁边的人呵斥道:“安静点!不要说话!”
他们熟练地将那人押到铁皮车里后,迅开车离开了,维尔汀从草丛中钻了出来,思索着那个保洁口中的那句话,“暴雨”要来了?那是什么?
就在她还在想着刚才那句话时,一个声音从她背后传来,“维尔汀,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维尔汀转头看去,是平时和他们玩得来的莫里斯大叔,于是开口问道:“莫里斯大叔,刚刚那个人他口中一直喊着的‘暴雨’是什么?”
莫里斯听到后,神情一阵惊慌,赶忙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看了看四周,开口说道:“维尔汀,不可以说‘那个词’!”
维尔汀十分疑惑,问道:“为什么?”
莫里斯耐着性子解释道:“这个词在学校里面是禁忌,是不可被提及的,刚刚那个人,就是因为不合时宜的出了学校,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导致精神错乱,所以要被送去接受治疗,所以,千万不要说出‘那个词’。”
维尔汀点了点头,莫里斯舒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虽然维尔汀知道这个东西不能随便说,但是好奇心一旦被勾起,就很难被压制了。
维尔汀想去询问别人,可是因为莫里斯刚刚的话,她还是放弃了,但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校长说过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询问教员或者他,明天刚好校长要当着所有学生演讲,也许到时候可以去问问他。”,拿定主意后,维尔汀整理好心情,继续在宿舍门口等着陈萱梅。
……
另一边,陈萱梅和张之之走在回宿舍的路上,看着已经失去色彩的天空,陈萱梅想着,汀姐已经等了很久了吧。
张之之则是看着陈萱梅,脑海里想着康斯坦丁的那句话,心中隐隐感到了不安,就在她思索的时候,陈萱梅突然开口道:“张阿姨,有什么事情就直接问吧,你这样看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呢。”
张之之一愣,随后叹了一口气,问道:“小萱,对你来说,维尔汀是值得你托付的吗?”
陈萱梅感到一阵疑惑,张阿姨从进去见过副会长后,就一直魂不守舍,然后就一直盯着自己,接着就是现在突然提出这么一个问题,到底是什么让她那么害怕。
看着张之之那双充满担忧的眼睛,陈萱梅便回忆道:
“我和汀姐认识的时候是在进入学校里的一个星期后,当时我看见她的时候,她还在被教员训斥,当时的我认为她只是一个性情顽劣的学生,所以并不打算和她有过多交集。”
“而在某一次,我从医务室检查完准备回到教室,路上,我在经过乔木橡树的时候,无意间看见她爬到了树上抓着天牛,本来我已经打算离开了,但是好巧不巧,她当时似乎因为力竭从树上掉了下来。”
“当时我立刻把她接住了,她捂住了手臂,跟我道谢,而我则看见她的手掌被磨出了鲜血,我原本打算带她去医务室里。”
“可是她却犹豫了,她指着树上的天牛,想让我帮她去抓下来,我心里就想着这天牛就非抓不可吗?她看我没有说话,以为我不想帮忙,所以跟我说了声‘谢谢’后,又准备爬到树上,而她的脚似乎也受了伤,一瘸一拐的,我看着不忍心,就答应她把天牛抓了下来。”
“她拿到天牛后,露出了清甜的笑容,眼睛就像明月一样,周围闪着点点星光,当时我也被吸引住了,她似乎并不是我印象里那种顽劣的人。”
“我将她送往了学校的医务室,同时也知道她经常生病来这里,我就好奇她的身体那么弱为什么要去抓树上的天牛?”
“我陪她回到教室,教员看着她手上的纱布,也没有多说什么,下课后,她去找十四行诗分享这个‘珍贵的礼物’,可是十四行诗却以《学生守则》上的内容回避了她的热情。”
“后来,有几个学生堵住了她,我看不惯,和那几个人对峙,但她不想牵连我,一直拉着我让我离开,那几个学生冲过来想要教训她,然后,我就把他们揍了一顿。”
“过了一天后,她又没来上课,我当时很好奇她到底怎么溜出去的,先不说会有人在学校附近巡逻,就她受的那种伤,不管怎么样都很难走路吧。”
“于是我在第二天就提出和她一起逃课,虽然她一开始并不答应,但是后来在我的三寸不烂之舌下,她还是同意了。”
“然后,我是真的大开眼界了,她竟然直接把那些巡逻路线给记下来了,并且还画成了地图,更绝的是为了防止有时生意外她还在一些显眼的地方做了隐藏点。”
说着说着,陈萱梅忍不住笑了一声,又继续说道:“然后我跟着她一起走,到了乔治橡树下,她跑去了池塘边收集鹅卵石,我问她这些东西有什么奇特的?”
“然后她跟我说,这些当然很奇特,你看,它们一些大一些小,一些圆一些扁,多奇特啊!你说到底是为什么它们会有那么多的形状、大小、颜色呢?”
“我当时并不理解她为什么那么高兴,便问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东西吗?”
“她告诉我,她只在书里见过这些,但是很神奇啊,它们跟我们一样,在一个池塘里,有各种不同的样子,但是它们只能待在一个地方,等待别人将它们送往其他地方,所以她想把它们分享给更多人。”
“后来她依旧把这些东西分享给了十四行诗,虽然收效甚微,但是,她依旧保持着那份热情。”
“做事具有计划性,纯真而又有谋略,善良而不失锋芒,无惧无畏,有勇有谋,所以我不认为她不值得我托付。”
陈萱梅转头看向张之之,他的笑容里包含着浓烈的忠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