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王允任豫州牧,闵贡为豫州别驾之后,在豫州境内,王允采取的态度是先杀后进行安抚!
斩杀作乱之人!
不管其人身负何等冤屈,不管此人有何背景!
落在王允手中,只有一个死字!
不过,快的镇压住豫州的叛乱后,王允便开始安抚民心,颁布天子政令,轻徭赋税,以养民生,当地百姓,先惧后喜,毕竟轻徭赋税对于他们而言,乃是眼下最为关键的事情。
赋税徭役一直犹如一座大山一般强行压在他们身上,让他们这些本来就食不饱腹的百姓的生活变得更加的水深火热,当日见到王允在豫州之地,大肆屠戮逆贼,他们生怕这把利刃会落在自己的头上。
然而,如今看来,倒是他们想错了。
这位新上任的豫州牧则是在告诫他们,只要好好的生活,吾手中利刃并不会落向诸位。
随之,惊恐不安的心也随之安定下来,个个都开始为明年的春耕开始做起了准备,今年变化甚多,但只要勒紧裤腰带,估摸着还是能撑到明年开春之际。
只是王允的举动,却是触及到了豫州士族的利益,对于他们而言,这样一来,他们倒是少了圈地的理由,不把这些愚民逼到死路,如何能够让他们自家财产更进一步变得殷实起来。
“这王子师不识好歹,太原王氏当真要和我等作对!”
“忍!”
“为今之计,只能忍着,待时机成熟,便送王子师上路,他不曾顾忌我等士族交情,我等何必顾忌太原王氏的脸面。”
“正是这个道理!”
“。。,。。。。”
谯郡一处府邸内,来自于豫州各士族的代表人物都在窃窃私语着,想办法如何解决掉王允这个挡路石,移除掉眼前的障碍,他们今后的日子才能过得越来越好。
而谯郡谯县州牧府邸内,王允朝着眼前的老者微微颔,虽然眼前的人已无官身在,但好歹也曾是当朝太尉,位列三公,且此子如今深受天子重用,在朝中人脉甚广,王允也不敢轻视眼前的人。
曹腾之子,曹操之父,先朝太尉曹嵩!
曹嵩捋着已经有些白的胡须,看着油盐不进的王允瞬间感到有些头疼,随之看向王允道:“子师,你手段过于刚猛,有伤天和,且如此得罪豫州士族,恐怕你今后在豫州再无立足之地。”
曹嵩极是看重眼前的这个晚辈,虽然曹嵩为人圆滑,但是并不妨碍他欣赏一个正直刚正的人,这样的人虽然有很多的敌人,但同样也会让人感动敬佩。
故而,如今豫州的士族未曾有下三滥的手段谋害王允的性命,一方面则是因为王允的品性,第二个则是惧怕天子的手段,当日南阳太守张咨之死已引得天子震怒,大动干戈,王允要是命丧在豫州,他们可以想象得到他们将会面对来自于天子的怒火究竟是有多么的恐怖!
“何惧之有。”
王允批阅公文的手停了下来,双目平静的看向曹嵩,他当然知道曹嵩说这番话是为了他好,但是他既然敢在行此举,自然就已经想到了后果,百年之后,身后之事,于他何关,他眼下需要做的就是完成好天子所交代的任务,作为豫州牧,为天子牧守万民,定然是要做好这州牧之职。
闻言,曹嵩颇为讶异的抬头看向王允,见到王允双目中尽是坦荡之色,随之释然,如此的王允才是他所认识的王允。
“子师心意已决,老夫便不再多言,子师小心为上。”
说着,曹嵩便准备起身离去,忽然想到了一事,看向王允的眼神欲言又止,王允见状,便笑道:“曹公,此地就你我二人,可畅所欲言。”
王允其实挺佩服曹嵩的,知难而退,在最恰当的时候,离开是非之地的雒阳,不曾有丝毫的逗留,这等觉悟,天下少见,故而,对于王允而言,曹嵩身上纵然有诸多的缺点,但是同时他身上亦是有诸多的优点可以让王允学习的。
“老夫曾听闻谯郡中牟县令乃大才,只可惜时运不济,蹉跎数载,老夫想子师有此人相助,定然可安然无恙。”
听到王允的话,曹嵩微微颔,便把心中所想说的话说了出来,坐在上位的王允眉宇间则是带着笑意,似乎有什么得意的地方,见王允这幅神态,曹嵩则是好奇的看向王允,随之,王允也不再藏着掖着,欣慰的笑道:“能得曹公举荐之人,定然是大才,允已命别驾闵贡前往中牟,邀其来谯县一会。”
“允初入豫州,便听闻此人,知其人麾下县民生安定,百姓生活安乐,故而就想要见见此人,只是这些时日来,允心中略感不安,唯恐遭遇赵括之辈,误了陛下之事,今得曹公之言,心甚安。”
王允轻轻的吐了一口气,这一二日来悬挂在心中的大石头也随之落下来,他也准备考校一下中牟县令的本事,看其人是否真有传言中那般的本事,闻言曹嵩哑然失笑,紧接着说道:“子师不必担忧,中牟县令有大才,老夫曾亲自考校过,其人心中社稷,满腔热血,却是报国无门,如今还是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昔日十常侍乱政,老夫不敢让其入雒阳为官,生怕是害了他的性命,眼下得子师提携,定然可以挥其才能,今后九州大地,定然有其名。”
闻言,王允则是有些讶异的看着曹嵩,他深知曹嵩的为人,无论是在朝还是在野,行事都相当的低调,何曾见过他这般如此推崇过一个人。
“待子师见过中牟县令后,便会知晓了老夫所言非虚。”
见到王允诧异的神情,曹嵩也不曾觉得有半分的意外,捋着略微白的胡须,面带笑容的看向王允,曹嵩也相信他自己的眼光,在他看来中牟县令陈宫只是差一个机会,差一个机缘而已,只要机缘一到,此子定然可以鲤跃龙门,此后贵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