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的白龟不是吉祥物,而是圣上所赐的祥瑞,平常是根本不可能看见的。
也唯有每年孟白龟生辰时,受邀前来镇国公府,才有机会一睹为快。
孟白龟喂完之后,那白龟就绕着池子,非常给面子地晃晃悠悠游了一圈,才沉入水中。
不知又去哪里窝着了。
不少人意犹未尽,还想再多看几眼,好沾沾福气,却始终等不到,只得作罢。
孟白龟拿帕子擦了擦手上的油渍。
“今天我特地从文春阁请了大厨来家中。平时限量的菜色,算是能吃个够了。”
阮文窈眼睛一亮。
“哎呀,白龟可真是越来越会了。今儿个我可得一饱口福。”
说着,就埋怨起来。
“你们是不知道,我娘说我脸圆,虽然讨喜,可看着显脸嫩,不够稳重持家,不讨婆母喜欢。”
“如今这也不许我吃,那也不许我吃。我都好些日子没吃上好的了。日日清水煮菜,我腰都瘦了一大圈。”
还两只手掐着自己的腰,比划着身量。
“看,是不是瘦了许多?”
崔青卿眯着眼细看,点点头。
“真的诶。你这再瘦下去,怕不得来阵风就给吹跑了?”
“得找个魁梧些儿的儿郎嫁才行。不然风大了,可抱不住你。”
阮文窈脸一红,梗着脖子就争辩。
“青卿你不也是。”
崔青卿身形像她母亲,偏瘦弱的江南女子,与阮文窈比起来,要小上一大圈。
又小声嘟囔。
“上回端午时候的龙舟大赛,我见你朝坐在我们左边的小将军看了好几眼来着。”
崔青卿拼命眨着眼,嘴比骨头还硬。
“那是我们左边的左边的左边。这你都看得清是男是女?”
“你都记这么清楚?还说没惦记人家?”
阮文窈清了清嗓子,朝孟白龟努努嘴。
“那位好像是孟家军的,要不要让白龟去替你探探人口风?”
崔青卿把头一扭,脸红到了耳朵根,声音特别特别小。
“也……也不是不行。问问又不要紧。”
孟白龟耳朵竖得老高。
“哪个哪个?姓甚名谁?要是我认识的,保管祖上八辈都给抖落出来。”
崔青卿抿了抿嘴,又飞快地看了看四周,挪到孟白龟身边。
“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不过当时他身上戴了个绣了五毒的香囊。”
孟白龟一脸茫然。
“端午那天,谁身上不戴个五毒香囊啊?我那天也戴了。青卿姐姐你没戴着吗?”
崔青卿急得直跺脚。
“我当然也戴了……哎呀,他戴的那个不一样!”
她用手比划着。
“比寻常的要大这么多,而且还是松叶牡丹红色的,上头用了金丝绣的。”
阮文窈瞪了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瞪着崔青卿。
“你连香囊上用了金丝绣都看出来了?!”
“这得离得多近啊?!”
“而且松叶牡丹红诶,一个武将戴这个色的香囊,未免也太……”
让人一言难尽了。
松叶牡丹红,那是非常娇艳的一种红色,而且非常难染,这料子很难得。
孟白龟侧头想了想,大致有了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