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赐婚,新婚第二天的孟灵玉和赵以庆本该入宫去拜谢邬皇后。
但濮阳伯府声称新妇病了,本就不想见他们的邬皇后顺水推舟地送了个人情,直接免了。
谁都知道濮阳伯府将新妇软禁在了府里,不过无人关心。
三朝回门不见人影,孟氏父子都不在意,他们这些外人在意什么。
谈论几日后,就换了新八卦。
孟灵玉倒是十分感激濮阳伯府对自己的软禁。
只是软禁在府里,并没有禁止她出院子。
几日下来,她将整个濮阳伯府走马观花看了一遍。
越了解,就越是想冷笑。
她是莽,是行事冲动,但不是蠢。
冷静之后,她已经想明白了当日成亲时,裴萧萧的未尽之言。
孟庆荣的女儿和濮阳伯的儿子,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两个父亲一起犯事,一个儿子好高骛远,一个女儿识人不明。
这样的良配不凑成对,简直天理难容。
除此之外,孟灵玉终于知道当年裴萧萧将夜香桶围住濮阳伯府,不仅没有受罚,还获封县主的原因了。
按年纪,太子早该定下正妃。
本来也是如此。
帝后千挑万选,为太子择了乔氏女。
北乔南崔。
若说崔氏在第一世族的位置上摇摇欲坠,那乔氏就是在世族第二的位置上稳如老狗。
太原乔氏作为北方第一世族,主家女儿做太子妃,可以说非常合适了。
帝后都已经与乔氏谈妥了,乔氏女也被送到京城待嫁。
只等一个合适的机会,正式公布。
可不知道赵以庆的脑子是进了哪里的水,竟然胆大包天与乔氏女暗通曲款。
要孟灵玉说,那个乔氏女也是个脑子不灵醒的。
好好的太子妃不要,偏同个才貌平平之人往来。
所幸现的时候还未曾失身,两人只是书信往来,帝后能强自咽下这口气。
婚事自然告吹,但这口气堵着到底难受。
这才有了后面裴萧萧那一手。
就是孟灵玉得知这件事后,都忍不住要拍手叫好。
崔家表哥说的没错,顺势而为,因势利导,果然是裴氏一家子的拿手好戏。
想必裴萧萧等这个机会,等了很久吧?
活该濮阳伯府被人手拿把掐,一下就捏住七寸。
自成亲那日后,孟灵玉就没和赵以庆见过面,第二日一早的敬茶都没去。
直接一觉睡到天大亮。
濮阳伯府上下鼻子都快气歪了,却拿孟灵玉没辙。
他们还不知道孟庆荣出了大事,顾忌着镇国公府的面子。
且婚事是邬皇后赐下的,先前已经犯下大错,这回再撞上去,自家爵位怕是真得丢。
索性报了新妇生病,继续像以前那样,关起门来过日子。
孟灵玉不在乎,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替一母同胞的兄长报仇。
当初她对孟庆荣有多爱戴多崇拜,如今就有多恨。
她甚至怀疑,母亲的死也和孟庆荣有关。
只是苦无证据,不能让崔氏帮着母亲出头。
除此之外,孟灵玉还有个困惑。
兄长死因是那样绝密,远离西南的裴萧萧是如何知道的?
如今出不去府,孟灵玉只能把这个问题藏在心里,只等有朝一日见了裴萧萧再问个清楚。
裴萧萧却没空搭理这些琐事。
相府连着几日都忙得很,前院议事楼的大门就没关过,连着几个晚上都灯火通明到天亮。
打算盘的声音噼里啪啦的,就没停下来。
裴萧萧身边四个丫鬟分作两班倒,脚不沾地地在议事楼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