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就收到属下汇报的孟庆荣,压着一肚子火气到了孟氏在京郊的庄子。
见了孟灵玉,他直接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臭骂。
“你个死温桑!你到京城之前,老子是咋个同你说的?”
“让你老实点,京城不是西南,贵人看不上我们这些外头来的。”
“你个死温桑,在西南的时候就野,到了京城还给老子找麻烦。”
“老子打不死你!”
说着就要解下官袍上的犀牛玉带抽孟灵玉一顿。
他在西南待的时间长了,早就改了乡音,两个宫里的嬷嬷听得半懂不懂,不过见他的动作,也知道是要教训女儿,赶紧上前拦住。
“孟将军,孟小姐已经许了濮阳伯府的公子,距离婚期不过十日,此时动手要是落了伤疤,到底不美,还请孟将军斟酌。”
孟庆荣眼风一扫,带着煞气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你们两个又是什么人!”
两个嬷嬷不卑不亢地朝孟将军行礼。
“未曾向孟将军说明,是奴婢的不对。”
“奴婢二人,是皇后娘娘派来指点孟小姐礼仪的。”
“孟小姐咆哮宫廷,唆使皇子重伤县主,这些都是大罪。只皇后娘娘心善,念着孟将军常年镇守西南,劳苦功高,是以不曾重罚。”
“内廷外朝对此已是颇有微词,皆是皇后娘娘压着。将孟小姐拘在此处,也是怕她出门遭人奚落,辱没了镇国公府。”
孟庆荣知道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但搬出皇后来,他只能低头认了。
二圣临朝,就是远在西南的他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孟庆荣青着脸,向两个嬷嬷道歉。
这两位虽然是伺候人的,根本经不得自己这一礼,可她们代表的是皇后的脸面。
如果自己还想待在京城,乖乖低头听话,才是上策。
可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把父亲盼来的孟灵玉却不是这么想的。
父亲向来宠爱自己,就没有不依的事。
打骂那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关起门,自己依然是父亲最疼爱的那个孩子。
完全不想嫁到濮阳伯府的孟灵玉立刻就高声叫道:“阿爸,你入宫,你去找皇后说,我才不要嫁去那什么濮阳伯府。”
“阿爸你不在京城,你不晓得嘞,那个濮阳伯府不是什么好……”
孟庆荣狠狠瞪了她一眼,直接让女儿闭上嘴巴。
他能不知道濮阳伯府是什么德性吗?
当年他和濮阳伯是一起上的战场,战后一起受的罚。
濮阳伯为什么会是濮阳伯?
十二年前,他们是开国县公,战后才被削了爵位,成了开国县伯。
甚至他俩的受罚原因都一样。
濮阳伯府和辅国公府有娃娃亲这事,孟庆荣是知道的,他想不通,为什么两家婚事会取消,反倒是女儿顶了上去。
总而言之,现在情形对于自己非常不利,一动不如一静。
孟庆荣让两位嬷嬷先将今日的礼仪课给上完,才向孟灵玉问清楚这段时间她究竟做了什么。
听完女儿的叙述,孟庆荣眼前一黑。
要是别的人,孟庆荣都能想想办法,可偏偏惹到的是裴文运。
裴文运在孟家军的地位,可是比自己这个孟氏子还高!
孟家军不一定听自己的,但一定会听裴文运的。
如今裴文运乃当朝宰辅,想要弄死自己,跟摁死蚂蚁一样轻松。
除此之外孟庆荣还很心虚,他这次的战功是假的。
虽然尾都扫干净了,但京里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人开始怀疑。
孟庆荣不敢想,以裴文运对镇国公府的重视程度,在知道自己弄虚作假之后,会用怎样的手段,对自己这个辱没镇国公府的孟家子进行打击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