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魂香!
喬胭心尖狂跳。
謝隱澤拍了拍糯米糍,神色非常和藹,用一種稱得上誇獎的語氣說?道:「是糯米糍感受到你陷入危險,不顧你留下的禁令闖了進?來。」
當時琉璃火已經隱隱有撕裂虛空的架勢,也是這玉俑將險些暴走的他喚醒。糯米糍不是人,自然不會聞到花香而掉入返魂香的陷阱中。謝隱澤被它喚醒後,一眼就看見了那具漆黑沉重的棺槨,就在開門進?來一眼就能看見的正中。而他和喬胭就像著了魔似的,一點也沒發現,原來是從進?來那一刻就踏入陷阱里?了。
糯米糍害羞地扭動?它龐大?的身軀。
謝隱澤讓她收下返魂香。
喬胭抬起頭:「我?收下?可?如果不是你,我?和糯米糍都進?不來這地方?……」
雖然她很想收下,特?別特?別想,尤其是死亡幻境之後,對求生的渴望更上一層。但?憑心而言,她只在其中起到了一個聊勝於無的作用。
謝隱澤和她紅紅的眼睛對視。喬胭蹲在地上,很小的一團,柔順茂密的長髮披在身後,在屋頂破落的天光里?散發著綢緞似的光澤,看上去真的很像一隻淚汪汪的小狐狸。
謝隱澤嘖了聲:「不要?不要我?丟了。」
「要要要!」喬胭從他手上一把?奪了過來。
開玩笑,九死一生得到的!
可?這返魂香不知?被空桑國的人設置了什麼保護法術,被摘下來之後就在喬胭眼皮子底下枯萎了,花瓣掉落,瑩光黯淡,短短數息時間喬胭手中就只剩下了一個核,像一顆又黑又丑長滿了皺紋的核桃。
喬胭目瞪口呆。
我?的□□!我?的保命外掛!不要!
謝隱澤眼睜睜看著剛煥發了些許神采的小狐狸像幹掉的水母一樣?癟了下去,遲疑著建議:「要不,再把?它重回去看看?」
喬胭傷心欲絕:「種哪?!」
謝隱澤十分大?逆不道地一劍掀開了棺材蓋。這棺還是個合葬棺,躺著兩具已經變成乾屍的夫妻。喬胭想到壁畫上的記載,這應該就是公主亡國後把?返魂香所放入的父母棺槨。
謝隱澤指著男屍心口一個泥窪腐爛的洞,道:「就是從這裡?摘下來的。」
這返魂香居然長在屍體上!喬胭差點把?手中的核都丟出去。
「你小心點,這可?是糯米糍好不容易為你摘的。」謝隱澤說?道。
糯米糍扭動?著龐大?的身軀,它撒嬌起來一點也不可?愛,反而有些驚悚的架勢,身上的玉片摩擦,發出金戈相擊的清脆摩擦。
喬胭詫異:「你怎麼忽然對糯米糍這麼好了,你不是嫌它礙事麼?」
謝隱澤:「……我?沒有。」
不知?這否定,否定的是沒有「對它這麼好」,還是沒有「嫌它礙事」。
喬胭看了看乾屍,最後忍著噁心把?返魂香的核放回原地,但?一點動?靜也沒有。
「奇怪,肯定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地方?。」不死心地試了好幾次,這時借著一點微光,她忽然看見棺槨內部好像雕刻著字跡。
不知?道是不是什麼養護手冊之類的,為了更加看清晰字跡,想了想,她提著裙子跳入了棺槨。
謝隱澤被她驚了一下,呵斥道:「喬胭!你給我?出來,這是能隨便進?的地方?嗎!?」
他伸手就要去拉她,喬胭一時還不能從幻境的陰影中脫身,不動?聲色地扯袖子避開了。
「沒事沒事,我?就看看。」
這字跡居然刻在棺材蓋的背面,只有躺在里?面的人,才?能從這個角度刻字。
這人刻著:
——庭有枇杷樹,吾妻死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
這字跡刻的不是空桑國的黎文,而是現在使用的文字。意味著很多年前有一個大?活人,獨身一人殺過兇悍的雪狼妖獸族群,孤身一人進?了這座破廟,破除了內心深處最為恐懼的幻境,在晦暗的天光中躺入棺槨,和一對千年前的屍體躺在一起,刻下了這些文字。
這人既是為了返魂香而來,想復活的對象自然就是他的妻子了。
喬胭:「駭人聽聞。」
謝隱澤:「情深不壽。」
喬胭詫異又納悶兒?:「哪來的情深不壽?正常人會跑進?這麼一個地方?和屍體躺在一起嗎?這人心理已經變態了吧。」
謝隱澤:「棺槨中有兩具屍體,但?找到的返魂香只有一朵,還有一朵是長在王后屍體上的,他摘下後發現此花離棺即枯,所以才?會躺進?去,他想用自己血肉來栽培的花……」
不過是失敗了,不然也不會在棺槨內刻下這樣?的文字。
這……也不是沒有道理。
不過憑藉這三言兩語就反推出了這人的想法,喬胭感慨:「你要麼和這人一脈相承,要麼也挺心理變態的。不過若此人有這樣?的實力,那為什麼還會默默無聞?」
謝隱澤輕嗤:「你怎知?他就是無名之輩?或許只是不想將漱冰秘境的存在公布給修真界罷了。」
喬胭聽著總感覺自己好像開啟了某個隱藏支線。
「誒,這下面還有字……」她探身去看,手中不知?按中了個什麼,棺材底忽然打開了,整個人唰的一下掉了下去。
天旋地轉,在陷入徹底的黑暗前,視網膜烙印的最後一幕,是謝隱澤驟變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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