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黎文??」喬胭有些?詫異。
「以前在藏書閣里讀到?過?。」
好?吧,可恨的天才!
喬胭難掩醜惡的嫉妒心,酸溜溜地說:「不得了,你小子若是?到?我們鮫宮,肯定得被夫子那老頭奉為掌中寶,恨不得把所?有學識都傾囊相授。」
「有人教不是?挺好?的嗎。」謝隱澤淡淡道,「我只能自己學。若有個先生願意教我,那倒是?求之不得的幸事一樁。」
謝隱在梵天宗地位尷尬,連朋友都沒有。除了人美心善的女?主?,大家都把他當瘟神似的避著走,又怎麼會有願意指點他的前輩呢?
……腦海中不禁浮現了一個這樣的場景——她在鮫宮裡天天聽著學識淵博的夫子授課時嫌墨跡時,謝隱澤在月光映進窗閣的藏書樓中一遍遍翻譯晦澀的古書,依靠自己的揣摩,把那些?難懂的文?字記進腦海。
嘖,怎麼還給大反派加上?悲情?濾鏡了?這樣不好?。不好?。
「那流泉君呢,掌門?總會教你吧?」
「師尊?當然。」謝隱澤思索片刻,「從我剛學會認字開始,他就會把每一個階段的功法丟到?我面前,然後定期過?來指教。當能夠過?完三招而不至於被打趴下時,這一階段就算是?融會貫通了。」
喬胭:「……不是?吧。」這和全自動挨揍有什麼區別???
謝隱澤卻道:「如果有不懂的地方去請教,師尊會認真?指導的。」雖然所?謂的認真?指導,也不過?是?從那張緊閉的嘴裡面無表情?地多蹦出幾個字來。
他看她一眼?,又補充:「6……師兄也是?這樣過?來的。」
流泉君教徒弟,是?一視同仁的敷衍。偏偏手底下教出來的弟子,個頂個的出類拔萃。常說名師出高徒,但有資格拜入梵天宗掌門?門?下的,個個都是?修真?界年輕一代的怪物級天才了。
對謝隱澤的際遇,喬胭表達了禮貌的同情?,雖然前者?不以為意。
對他翻譯的黎文?,喬胭信任度較高,但還是?有些?不理解,吐槽道:「可是?這麼一個好?吃懶做的神,為什麼空桑國還願意供奉呢?這上?面還記載麒麟大多數時候在睡覺,且記性很差,大多數時候連王室族人的臉都記不住。」
謝隱澤:「雖然如此,但是?每當外敵入侵時,他亦數次站出來守護了國家。」
二人都走了一段,這一副壁畫保存完整,更為精美,顏料沒有太大的損壞。喬胭看見在前一副壁畫裡出現的女?人抬起了一隻手,而高高在上?的麒麟卻俯下了,溫馴地蹭著她的掌心。
「這是?誰?」
「空桑國滅時的亡國公主?。」
「奇怪……」喬胭輕聲呢喃。
「怎麼?」
玉白的手指輕輕觸碰著落灰的壁畫,纖麗的眉心蹙起,狐狸眼?中透出幾分疑惑不解的意味:「按理說,空桑國滅,就意味著麒麟功德圓滿,得道升仙,可他為何還表現得如此眷戀不舍……」
看起來不像可怖的守護神,毀天滅地的麒麟,更像一隻……搖頭擺尾的小狗。
很奇怪,但這就是?這壁畫給她的感覺。
謝隱澤又重打量了一回壁畫,卻沒品出什麼「眷戀不舍。」他冷淡回答:「你會對一隻螞蟻眷戀不舍嗎?」
一個壽命萬載,天地同壽,雖然依靠人間王朝的供奉建立了聯繫,但這種?聯繫是?脆弱的,約束力?幾近於無。
麒麟歷經數任王朝,見過?無數人間的離合悲歡,空桑古國的覆滅對他來說也不過?一瞬的哀憫。謝隱澤沒說錯,哪怕是?亡國的公主?,也不過?是?神生命中的一隻螻蟻。
喬胭摸了摸鼻子,有點尷尬。
言情?小說看多了是?這樣,不好?意思你讓讓。
她忽然想到?,對謝隱澤來說,她是?不是?也和螻蟻一樣呢?短暫在他生命里出現過?,很快就領了便當下線,在他後來無數叱吒風雲的時光里……肯定也想不起來自己也曾有過?一個妻子。
即便想起來,記起的也是?一段在他人掌控下締結而成的,身不由己的婚事。
第32章泅心渡塔
接下來的壁畫沒有文字,也?不再需要文字了,任何人都能一眼看出來那是戰時的民不聊生。圍剿他們的最強大的勢力,就是赤淵魔族。
「又是赤淵,這群魔族怎麼在哪兒都是煽風點火。」喬胭不禁感慨。他們祖宗把人家?國家?都滅了,呂霜和無面書生竟然還好意思進漱冰秘境來。
謝隱澤道:「千年前的時代被稱為赤淵時代,覆滅王朝這種事他們做了不知多少。別說人間王朝,那時仙門孱弱垂危,連整個修真界都不過赤淵的威脅下苟延殘喘罷了。」
喬胭一邊點頭?一邊心想,這算什麼,我給你爆個大料——親手開啟第二個赤淵時代的就是你謝隱澤本人,讓修真界重回魔族籠罩下的血雨腥風,比千年前的混亂只有過之?而無不及,怎麼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壁畫記載的之?後內容,王朝覆滅後,亡國公主將?返魂香的種子放進了國王夫婦的棺槨中,期待傳說成?真,帶雙親重返人世。可惜的是,不知是傳說騙人,還是靈花有假,這個願望並沒?有實現,王朝也?在歷史的更迭中銷聲匿跡,直到千年後漱冰秘境現世,這段塵封的往事被揭露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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