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幼瑾長時間注視著變魔術的男人,完全忘記了她和他剛才中止的談話。沈寧攀原以為譚幼瑾是那類女人,生活里也熱衷於站在講台上講課讓男人謙卑地當聽眾。但剛才他發現她自動地充當了一個傾聽者的角色,當譚幼瑾偶爾投過注視性的一瞥請他講下去的時候,他被刺激出了更多的表達欲,但他話沒說完就因為這個變魔術的男人中斷了。
關於什么女人適合戀愛,什么女人適合結婚,什么女人既不適合戀愛也不適合結婚,沈寧攀自有一套邏輯。譚幼瑾的硬體條件看似是個不錯的結婚合伙人,但他知道她並不適合結婚,她不像個擅長妥協的人,婚姻是需要消融掉一部分自我,彼此妥協的,他在她身上看不到這類潛質。他也不認為譚幼瑾適合談戀愛,固然有些人喜歡征服這類不太容易陷入愛情的人,證明自己的魅力,但他不是,太冷淡的人會讓他覺得掃興。
但當譚幼瑾用一雙熱眼注視另一個男人時,沈寧攀突然想和她發生點兒什麼。他說不清是被譚幼瑾的眼神迷惑了,還是年輕男人激發了他的競爭欲。他覺得譚幼瑾沒有她表現得那麼理智,也許行動和想法永遠是兩碼事。年輕男人求偶的行為看上去有點兒可笑,但譚幼瑾卻很入戲,而不是跳出來理智分析他的可笑之處。他主動要跟譚幼瑾加個微信,方便以後請教她電影問題。
於戡的忍耐功夫並不到家,真正樂觀自信的人會這樣安慰自己:我的女朋友很受歡迎,更證明我的魅力。他不夠樂觀。
於戡並沒給譚幼瑾回答的時間,他中止了令旁邊小姑娘痴迷的魔術,直愣愣地看著譚幼瑾的眼睛,一點兒沒躲:「譚師姐,我有個問題也很想請教你。我擁有了一個特別喜歡的東西,每時每刻都想拿出來炫耀,讓別人知道這是我的。你覺得這是個缺點嗎?」
他知道,譚幼瑾是人,不是個物品,他知道一旦他太宣誓他的占有欲,她或許就不是他的了。當他想說「你是我的」,他一般會顛倒一下語序,說「我是你的」。也許占有的同時就是被占有,兩者並不是那麼清。
於戡的目光再一次充當了牙齒的作用,它要咬去所有別的遮蔽,剖開她的心看一看。
他一秒都沒移開看向她的目光,等著譚幼瑾的答案。
她反問:「讓別人知道,會讓你感覺更好嗎?」
「會。」於戡的回答很直白,「我一直在等這一天。也許有人覺得我不配有,但我會證明那是錯的。」他繼續反問譚幼瑾:「如果真喜歡一個東西,卻不肯示人,是覺得這東西拿不出手嗎?」
譚幼瑾突然意識到,當於戡在問「我難道見不得光麼」的時候,不是調侃,而是真的很介意。他並沒她想像的那樣自信。
「當然不是。」她這四個字說得很斬截,相比怕其他人懷疑,她更不想讓於戡誤會。
「那是為什麼?」
於戡笑著問:「還是覺得不給別人看,這東西想不要就不要?」他的語氣很輕鬆,仿佛不想要也沒事兒。他這個問題用在物品而不是人上面,並不是那麼有邏輯。於戡一直有一種感覺,譚幼瑾隨時準備從這段感情抽身出來。不公開也可以使抽身更方便。想到這一點,他簡直有點兒恨她。
譚幼瑾說不出話,她不是想不要就不要,而是她隨時做好了這感情消失的準備。她可以離開於戡,於戡也可以離開她。她長這麼大,一直都在培養的都是自己離開誰都能活得好的能力。可對于于戡,她說不出口,即使他後來會變,但現在的他確實是相信永遠的。
她並沒有因為這段感情可能走不到頭就不把它當回事,反而因為隨時可能結束,不想有一點外在因素破壞這感情的純粹。她可不想周主任跑到於戡面前扯那套上樑不正下樑歪的理論。如果周主任這麼說,她一定會站在於戡這邊。如果他倆能長久地在一起,周主任的反對反而會成為一樁笑談,並無什麼殺傷力。但是如果這段關係沒那麼長久,周主任將會在以後的所有時間裡,論證她對於戡的喜歡是個錯誤,眾多類似案例里的一個,偏偏當事人總認為自己是個例外。
這些她都不能現在當著別人的面講給於戡聽。
於戡把譚幼瑾的沉默當成是默認。他打量了一下譚幼瑾旁邊男人的臉,起身繞到譚幼瑾身邊,俯身湊到她的耳邊說:「原來你覺得可靠的臉長這樣。「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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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46章
◎就為了一個男人?◎
於戡的聲音只夠譚幼瑾聽見,一個個字鑽進了她的耳朵里,她背挺得很直,表情好像也沒什麼變化,她沉默了幾秒,沒直接回答於戡的問題,而是笑著對於戡說:「一會兒再說吧,我現在要走,你開車捎我一段。」她的聲音比於戡聲音大,足以讓桌上每個人都聽見。
距離隔得遠,周主任並沒看到自己女兒提前離開。要到半小時之後,周主任才從別人嘴裡知道她這次相親安排得很失敗,最重要的不是這次沒成。周主任在選女婿上並不執著於某一個人,只要滿足她要求的某一類青年都可以。這個不行,還有下個,絕不是非哪個男人不可。問題是她的女兒提前跟於戡走了,走的時候於戡攬著譚幼瑾的肩膀,什麼關係明擺著。而她卻毫不知情,還給女兒介紹相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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