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牙俐齿。”有男子恨恨地说。
“是你们理屈。”青衣女子淡然地说。
“我奉劝你们,别把吴王妃当什么榜样,也别听那青湮妖言惑众。”楼下有男子自以为是地奉劝。
“多谢。我们就喜欢杨氏九姑娘,如今的吴王妃,就喜欢青湮姑娘。”楼上的女子叽叽喳喳的。
“真是,世风日下,真该上奏将那青湮治罪。”有人恨恨地将白瓷杯摔在了地上。
“要治我的罪?你凭什么?你以为朝中大臣的格局跟你一样小吗?”青衣女子淡笑。
众人一惊,细看那女子,确实一股子淡雅之气,但清秀的眉目里却又一股玉城雪岭的高冷。那眸子明明淡淡的眼神,却让人低了头。
众人没说话,黄衣女子却是不乐意,对着楼上另一包间朗声喊:“张大将军,王大将军,三表哥,二表哥,此地有人妖言惑众,诋毁吴王妃与青湮姑娘。你们说如何?”
这些纨绔子弟一听,顿惊出一身冷汗,抬头看那紧闭窗户的包间。片刻后,那包间窗户打开,有人斜倚在窗边,笑着说:“表妹,你别恼。这些不过小人。”
众人一看,那不是当今驸马爷,柴府二公子吗?
“哼,你瞧着他们都要冲上来动手了的,不是惩戒,哪能行啊?我妹妹也不答应吧?对吧,妹夫?”黄衣女子娇嗔地说。
众人抹汗,喊柴令武妹夫,那不就是当今公主吗?自己家虽然不差,但顶撞公主——
众人不敢想下去,一心只怨那碎嘴之人,可不就是那人一直说吴王过得差,吴王妃太过霸道才把大家往这条绝路上带的吗?
“公主,误会,误会。都是这裴云成所言,我们实在是不好驳他面子。”有见风使陀者立马说。
“见风使陀呀。真真是注孤生了。”黄衣女子吃吃笑起来,楼上女子也吃吃笑了。
柴令武也是笑了,说:“表妹,你息怒。这堆人,未婚者居多;而成婚者,大约媒妁之言,或认女子如衣服。就青湮姑娘所愿,乃小人也,他们也想不到疼惜妻女,自是理解不了吴王夫妇俩的那般感情,更不知晓,吴王一切依吴王妃,乃是舍不得心爱之人有半点不快,受半点伤害;他们也更不明白,吴王对吴王妃言听计从,实则也是信任心爱之人所言所语皆得体。”
“就是,那般神仙般的感情,岂是他们所能理解的。”黄衣女子朗声回应,随后又嘟着嘴说,“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他们诋毁三弟妹与青湮姐姐,还想打我们。”
“公主咽不下这口气,我也咽不下这口气,你们说,怎么办?”一袭白衣的男子居高临下地对着那群碎嘴的男子说。
众人一看,那不就是王氏新任掌权人,谢氏嫡女之子,如今东宫心腹王谢王将军吗?这也是高门大族啊。一群人内心懊悔不已,觉得出门就该看过黄历的。
“我们,我们——”众人浑身如筛糠,内心一直在咒骂那口出狂言的裴云,也懊悔自己是猪油蒙了心,人吴王夫妇的夫妻生活关自己什么事啊,怎么就管不住自己这一颗好奇的心啊。
“表妹,你看他们吓成这样,不如饶了他们?”柴令武笑着问。
“哼。”黄衣姑娘冷哼一声,便喊,“二表哥不帮我,三表哥你呢?”
“表妹,他们就是学识浅薄之人,饶他们一次?”又一白衣男子出现在窗口。
众人一看,那不就是长孙家三公子长孙濬吗?人家可是实实在在在北地杀过敌人,见过血的,还为国家做过贡献,立大功的。
这都是惹不起的人物!!
那几人瀑布汗,身上衣衫全被汗湿透,喉咙里如同卡了刺,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既然,二表哥,三表哥都这么说。那我暂且饶他们一次。”黄衣女子说。
众人松了一口气,却不敢点破那女子的身份,至少人家对话里没有提到公主两个字。于是,有识抬举的立马就说:“姑娘宽容,在下多谢。”
黄衣姑娘哼了一声,道:“你们别得意,我说了不算,还得问问青湮姐姐和吴王妃的意见。”
“正是。”一冰冷的男声附和了这公主。
众人只听两个字,便如同坠入冰窖,偷偷抬头,便瞧见窗口一男子的侧脸,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的少年人,很是好看,却是一脸冷冰。
有人识得这人正是河东张氏的新任掌权人张氏晋华。这位少年人已是左屯卫大将军,还执掌京畿兵马,拱卫整个长安,这更是惹不起的主。
刚放松片刻的众人更觉自己是猪油蒙了心,愚蠢到了极致。那吴王过得好不好,跟自己有啥关系?自己怎么就不长记性呢?人家吴王妃当时出嫁,送嫁者有柴氏、王氏、韦氏、长孙氏、张氏,还有如今炙手可热的大商贾姚氏,再加上人家弘农杨氏
众人心往一处想,不由得齐齐抹汗,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这些哪一个是惹得起的?
“青湮姑娘,以为如何?”张嘉看着对面的青湮。
青湮眉目含笑,说:“方才柴公子说得对,这群人乱嚼舌根,只不过因为不知这夫妻之道,亦不明了什么是真正的男人罢了。小人而已,不与之计较。若是计较,岂不是为犬所咬反咬犬,与犬何异?”
“那就依姑娘。”张嘉说。
众人觉得这语气很是柔和,跟刚才判若两人。柴令武斜眼瞧了瞧张嘉,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长孙濬只是垂眸,也不多言。
“只是断不可就这么放走了。这些人家教不严,而且能说此等话,指不定有殴打虐待自家女眷,怕要彻查一番。责令其家严加管教才是。”青湮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