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萧氏摇摇头,说:“都是久远的事了,天下大乱之际,我尚年幼,记忆也不明,妹妹勿要内疚介怀。如今,还请妹妹准备准备,也来瞧瞧我们暮云山庄的晚宴。”
“姚夫人与嫂子如此客气,阿芝十分感激,还劳烦阿嫂前去,我先去换件衣衫。”江承紫说着就往屋里去,要将红薯与马铃薯收拾一番,随身携带。
那姚萧氏一听,便笑道:“那妹妹先梳妆一番,我先去张罗张罗,随后亲自派轿辇来接你。”
江承紫盈盈一笑,说:“那就有劳阿嫂。”
姚萧氏也是客套笑了笑,便命了身后的丫鬟将上好的胭脂水粉给江承紫搁下。尔后,她又往这院落的另外几个房间,去通知秀红以及她的两个女儿去参加晚宴。
之后,姚萧氏离去。江承紫瞧着桌上的铅粉含量高得吓人的胭脂水粉,只整理一下鬓边发梢。正在这时,她听到姚子秋的声音,怒气冲冲地在喊:“大嫂。”
姚萧氏吓了一跳,责怪道:“二叔,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老爷平素的教导,你是一点都没听。你这样无端窜出来,简直吓死人。”
姚子秋不管她的责问,只问:“大嫂,你出身萧氏名门,为何要骗那位杨姑娘你出身旁支庶出?阿娘本在益州外祖父家参加春祭,又怎会在山庄举行宴会?”
“二叔,你竟做出听墙角之事,别忘了你还在禁足。”姚萧氏不悦地说。
“大嫂,能被阿爷安排在那个院落的人,想必都是贵客女眷。你若想要做什么,怕会给暮云山庄带来灾祸。”姚子秋的声音非常平静,带着不可名状的威严,这倒让江承紫一惊。先前见着这人,只当是没见过世面的纯情少年,却没想到人不可貌相,这一番话竟然有这样的威严。
“二叔,没想到你人不可貌相,也不全是暮云山庄的废物。”姚萧氏一惊,随后却又换了一副语气说,“二叔,你两耳不闻窗外事,只摆弄你的花花草草,这暮云山庄前途命运,你可不用担心。今日我所做之事,皆是为暮云山庄好。”
姚子秋喊了一句:“你这般举动,可是阿爷所示?”
江承紫只是听,看不到姚萧氏的神情。但这个问题她格外留心,竖起耳朵听着,隔了半晌,才听姚萧氏冷冷地说:“二叔不必知晓。来人,送二公子回百花园。”
这对话并没有答案,江承紫不由得蹙起眉来。先前以为这暮云山庄庄主乃杨恭仁门生,会比在客栈什么的安全些,看来到底是自己太天真。名门天姿
暗害者
这姚萧氏到底是受何人指派,又有什么目的?这暮云山庄的庄主姚安到底有没有参与其中?
一时之间,江承紫只觉得周围的风如刀,刀刀致命。这种危险感比她在特种部队时,在丛林与毒贩激战时更让人觉得可怖。那时,虽然也是与死神在赛跑,但起码有各种后勤保障,知晓敌人可能的位置,前方可能的危险,以及敌人的数量以及战斗等级。
再者,那时在丛林里,还有战友在身旁。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精英,是真正可以生死相托的队友。如今,她虽然知晓周遭雨箭风刀,但却不知敌人到底多么强大,而且还不知道敌人的目的是什么。最重要的是自己身边没什么队友,阿娘与大兄的战斗力还太弱,至少在绝对的武力值面前,他们渣都不是。
可怖,真心可怖!
该如何化险为夷?
江承紫蹙眉瞧着暮色蔼蔼的天空,不由得一声叹息。而隔壁,秀红母女几人在叽叽喳喳地讨论如何装扮去参加宴会。
该怎么办?
江承紫久久想不出办法,索性就站在窗边,看敌人有什么举动。
不一会儿,院落那边响起轻微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是三人,其中一人来到江承紫的房门前,停顿片刻,敲了敲门,低声喊:“九姑娘,婢子是大公子夫人的婢女,奉命前来询问九姑娘可否前行?轿辇在院门口候着呢。”
婢子前来催促,江承紫虽没想出万全之策,也便朗声回答:“你且先候一候,我就来。”
那婢子应了声,果真就在院落里候着了。而另外与这婢子一起来的人则是往秀红屋内去。到了秀红屋内,其中一人就笑嘻嘻地喊了一句:“红姨。”
“哟,是雨棠,已亭亭玉立。”秀红声音颇大。
那女子立马就压低声音说:“红姨,小声些,莫让那九姑娘听见。”
秀红倒是没说话,旁边秀红的女儿则是很有兴趣地低声问:“好姐姐,有何吩咐?”
“夫人让我来与你们说说,没有宴会。”雨棠低声说。
秀红的俩女儿没明白,便是“啊”一声,问:“宴会取消?”
雨棠没理会,却只是对秀红说:“红姨,夫人先前收到杨老夫人的加急密信。密信里说,若是红姨一行人顺利到达暮云山庄。夫人和红姨务必让杨王氏母子三人,尤其是那九丫头止步于暮云山庄。”
“什么?在山庄动手?”秀红也是吓了一跳。
“是。”那叫雨棠的女子回答。
秀红便问:“这,万一给暮云山庄造成麻烦,毕竟暮云山庄是庄主是大老爷的门生。若非大老爷帮那贱婢母子,他们如何能到达暮云山庄。”
雨棠回答:“红姨放心。毕竟大老爷是老夫人的儿子,还能如何?再者,暮云山庄虽是我公公,但这产业却还是杨氏。当年,杨氏支持,庄主才能买下这暮云山庄周遭的地。另外,那母子三人不过低下之人,死了也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