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窈虽是在同姜之省问询,但她眼里眉间却皆是坚定,早就已经下定了决心。
姜之省同周慧娘对视一眼,两人相视一笑。
“爹,娘!”姜令窈看他们如此这般,不由微微红了脸。
到底还是有些羞赧的。
周慧娘握住女儿的手,看着她年轻秀美的容颜,在她眼眸深处,似乎依旧在看当年病榻上那个瘦巴巴的小姑娘。
周慧娘道:“你们脾气相合,尊重彼此,相互信任,没什么比这更好的感情。”
“你倾心与他,他亦然,这是人间之幸事,”周慧娘道,“这般缘分使然,实在令人开怀。”
这一场乱点鸳鸯谱的戏码,最终却变成了好事成双,天作之合,做父母的怎能不宽慰?
姜令窈平日里雷厉风行,直爽开朗,此刻却不由还是低下了头。
周慧娘看她耳根子都红了,不由轻声笑笑:“你若想说,便说,女婿的为人你爹早就看过,他不是个言而无信的人。”
姜令窈这才轻轻嗯了一声:“知道了。”
“好了娘,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周慧娘笑眯眯看着女儿,这孩子聪慧果决,即便面对自己的感情也拖拖拉拉,虽依旧有些小姑娘的娇羞,却很知道应当做什么,绝不会把话藏在心里。
这样才能过好日子。
周慧娘终于放了心,道:“好好好,听你说。”
姜令窈这才看向姜之省:“爹,南轲已经进了宫,陛下大抵已经知晓,不知陛下会想如何审查此案?”
“段南轲所查的宝鉴图竟同我家的案子落到同一人身上,是否也证明……这两个案子幕后主使为同一人或者同一伙人?”
姜之省颇为赞赏地看了看女儿,道:“不错。”
姜令窈缓缓吐出口气。
“所以,当年他们之所以诬陷我祖父,实际还是妄图动摇国本?”
千机盒兹事体大,里面不仅有传国玉玺,也有一封谁都未曾看过的圣旨,一但千机盒被打开,圣旨和传国玉玺落到这些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姜之省神色沉郁下来,他低声道:“老师德高望重,亦是太子恩师,他桃李满天下,只要老师不松口,多少传国玉玺和圣旨都无法轻易动摇国本。”
“所以,他们便盯上了老师。”
姜令窈垂下眼眸,重重叹了口气。
他们一家,就因为这些人的私欲而满门皆亡,年仅三岁的姜令窈在无忧无虑的年纪里家破人亡。
她心中不可能没有恨。
三岁时或许不懂,随着年龄渐长,随着她开始做推官办案,当年的事她全部都明白了。
故而,她一心翻案。
家人虽不在,她却不远骂名留千古,她祖父清廉为官,一心为国,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她不忿。
姜之省看姜令窈眼睛泛红,忙看向妻子。
周慧娘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柔声道:“这不是快要破案了?”
姜之省点头,他沉思片刻,道:“我也即刻入宫,面见圣上。”
姜令窈猛地抬起头,下意识想要劝阻:“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