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我只要你一人。”最后,九方渡贴在燕琨玉耳边道。……
三炷香后,一切终于结束。
门外传来齐眉的呼喊,九方渡不紧不慢从袖口中摸出一个玉瓶,从里面倒出一粒丹药,凑到燕琨玉嘴边:“吃下去。”
燕琨玉累得话都说不出来,紧闭着嘴不吃,九方渡直接将他的嘴掰开,将丹药送入口中,逼他吃下。
“这又是什么?”燕琨玉反抗不得,更像是自暴自弃,咽下丹药后捂着胸口咳个不停。
“毒药。”九方渡横眉不看他,脸上再看不出波澜,“何时你真的爱上本尊,本尊准你离开游灵楼。”
“九方兄连七情都没有,却强迫我要爱你?”燕琨玉嗓子刚才就喊哑了,粗喘着道。
九方渡背对着燕琨玉,睫毛轻颤。
“谁与你说,本尊没有七情。”
话音落下,不等燕琨玉明白这其中意思,九方渡就已经离开了游灵楼。
屋子里只剩下燕琨玉一个人,他睡了一觉后,才现九方渡给他的并非什么毒药,而是缓解经脉寸断所带来的痛苦的药。
眼下药效过了,身体更是虚弱,骨头里像是有蚂蚁啃咬一般。
燕琨玉看着墙面,眼神空洞,间或一轮,半点生机都无。
师尊放弃了他,自己百年的修为也都一夜散尽,只剩下一具残破。
不知能活多久的身体,还要在两个月后将自己的身体拱手让给怀夕仙君。
燕琨玉一生都在让别人为他做主。
幼时被扔在太羲宗山下,十一年没离开过太羲宗,只能做一个五灵根的废物剑修,有幸被裴叙捡走,百年间都不曾见过师尊几面。
而后又辗转到轩辕丘,自以为得到救赎,回头现自己不过是个随时都会被舍弃的棋子。
他的命,好像从来都没有重要过。
这一刻,燕琨玉人生中所有能支撑他走下去的信念都轰然倒塌。
他的存在没有任何意义,就算死去……又有谁会在意呢。
门外嘈杂,是齐妩的声音,而后又逐渐远去,燕琨玉从床头摸出簪,尖头不足以刺透胸膛,他握在掌心。
他被折腾整夜,手上提不起力气,只能慢慢用尖端划破他的手腕,看到鲜红的血瞬间涌出来,扭曲地觉得痛快。
闭上眼等待死去的过程有些漫长。
虽然燕琨玉已经对疼痛有些麻木了,可他还是感觉自己手腕上的伤口渐渐不那么疼了,血液向外流淌的感觉也不真切了。
燕琨玉睁开看去,瞳孔一震,难以置信看着自己的手腕。
“怎么会这样?”燕琨玉喃喃自语。
刚才拥簪刺透入骨深的疤痕已然不见,他的皮肤愈合,好像刚才只是他做的一场梦。
他不敢相信,又一次用簪划破手背,不消片刻,也愈合如初。
而此刻,孙苍住所。
九方渡坐在主屋正位,正听孙苍要如何给怀夕仙君换一具身体,手腕忽地一痛,他并未太过在意,还是齐眉先现了。
“尊上,您的手腕!”
九方渡这才撩起袖子看去,自己袖口下手腕蜿蜒一道伤口,深可见骨。
鲜血汩汩流出,九方渡眉头也不眨一下,状若无意地捏诀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