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止是腰上,手臂上也有,还有,喏——”
他将自己的耳朵凑过去,指了指耳后,“你看,这里也有。”
男人的耳朵凑到她面前。
柳云诗眼见的他的耳根在她的注视下变得通红,然后她的视线移动了下,瞧见一道比绣花针粗不了多少的血印子。
她弯了弯唇,拿起帕子替他轻轻擦了擦,“好险,若是再晚些包扎,伤口就要自己愈合了呢。”
眼前人唇角微微扬起,牵动红透了的耳朵动了动,他回看向她,“诗诗。”
语气怔怔的,透着迷恋和缱绻,同从前一样。
柳云诗闻声骤然回过神,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才刚绽开的笑意又慌张落了下去。
长睫低垂,浑身透着沮丧,如含羞草一般,将自己重新裹进紧闭的叶片中。
顾璟舟看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疼得厉害,他凑过去认真看着她,正色问:
“他强迫你了么?”
柳云诗身子一僵,眼眶迅速红了一圈,紧紧咬着下唇,良久轻轻摇了摇头。
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耻,让她原本消下去的泪再次夺眶而出。
寒意自下而上顺着全身蔓延,没有比此刻更难捱的时候了。
没人强迫她,她的不堪、她的私欲、她的淫乱和不知廉耻,就这样赤裸裸的展现在顾璟舟,这个自己曾经的青梅竹马面前。
她不自觉用双臂环抱住自己,将身体缩成一小团
,脸埋进胸膛中,小声呜咽:
“顾璟舟、别看我,顾璟舟、求求你走吧,别看我。”
她知道他在看着自己,沉甸甸的复杂目光,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一年前的分别,她从未想过,再见面时两人会是这样的情景。
方才一时被各种情绪冲击着,直到面对他饱含深情的眼睛,她才知道,自己已经配不上这样赤诚的南砚了。
可顾璟舟非但没有离开,反而上前一步,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任她如何挣扎,他就是抱着她不撒手。
“诗诗,跟我回去,回顾府,我们成婚。”
脸颊贴着的胸膛滚烫着震动,头顶上方顾璟舟的声音闷闷的:
“诗诗,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你很好,你一直都是最最好的姑娘。”
顾璟舟顿了一下,似乎咬了咬牙,声音从牙缝里传出:
“所有人都有罪,但唯独你是最无辜的,你不用内疚,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你也不必惧怕任何流言蜚语,只要有我顾璟舟在,没人敢非议你半个字!”
他蹲身捧着她的脸颊,从来大大咧咧的少年,生疏而别扭地温柔着,“跟我回去吧,我还背你去房顶看星星。”
还是去年这个时候,顾璟舟也不知从哪儿偷来一坛果酒,背着她上了柳府的房顶。
两人躺在屋顶上,一边看星星,一边喝酒。
夏夜的风吹得人舒爽极了,满天繁星下,少年的眼睛像星星一样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