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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云诗很难想象,季辞这样的人,从前也遭受过这些。
而且那时候小小的他,疼爱自己的父亲去世,母亲又动辄打骂……
“从前大公子年纪小不还手,但也不哭,就站在那任夫人打骂,也是如今这些年,大公子开始掌家,才会在夫人犯病时将她送去相国寺。”
“府中之人都知道此事么?”
春雪点点头,“几乎都知道的。”
柳云诗抿着唇,不再说话。
方才春雪说的那些事,太过颠覆她的认知,她只觉得心中似有什么情绪在翻涌,久久不能平静。
偏偏嗓子里又像是堵了一团棉絮,闷闷的不舒服。
两人相对无言,静坐了好一会儿,柳云诗长长呼出一口气。
“春雪,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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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的时候,柳云诗又发起了高烧,但她怕影响春雪休息,便没有叫她。
直到第二日春雪起来伺候,在门外发现怎么唤房中都没动静,才急忙冲进来,发现柳云诗已经烧得昏迷了过去。
春雪慌忙跑出去,唤人请张礼来。
张礼给柳云诗灌了一副强效降温药,又连施了好几针,柳云诗这才悠悠转醒。
春雪小声责备了好几句,见柳云诗实在精神不济,这才住了嘴,跟着张礼一起去煎药。
两人前脚刚走没多久,房门再次被人打开。
柳云诗正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听见开门声,下意识转头去看,却在看见来人的时候,忍不住怔了怔。
微不可察地轻轻松了一口气。
“表哥……”
她的嗓音有些重病后的沙哑,说完便打算撑着手肘坐起来。
“嗯。”
季辞淡淡应了一声,“躺着吧,我路过来看看。”
“哦。”
柳云诗闻言,顺从地躺下,鼓了鼓小嘴,“表哥只是路过啊。”
打从昨夜两人说了许多后,柳云诗能感觉到他对自己似乎没那么反感了,便也胆子大了些,试探地同
他开起了玩笑。
果然,在说完这句话后,柳云诗用余光偷偷觑了他一眼。
身旁之人似乎并未像从前那般抵触或露出厌恶的表情,反倒勾了勾唇,语气轻缓道:
“方才进来时碰到张礼,说你今日高烧昏迷了?可还难受?”
闻言她看着他摇了摇头,软糯糯道:“不难受的。”
她的眼睛清凌凌的,水光潋滟,眼神无辜,虽然口中说着不难受,但季辞还是听出她语气中的不安。
他一掀袍角,坐到床畔的杌凳上,宽慰道:
“我已同张礼交代过了,府中库房的药材,她随意取用,你这只是普通风寒,别害怕。”
柳云诗闻言,点头如捣蒜,眼中绽开笑意。
少女裹在被子里的身子小小的一团,如绸缎般的青丝铺撒在胭脂色枕头上,浓重的黑衬得她小脸玉雪粉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