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将钟璃带到了主院,笑道“奴婢们早就收拾妥当了,主子赶了这么久的路,肯定累了,先歇息一下吧。”
钟璃并不觉得累,她率先问了问青松有关铺子的事。
青松是一个多月前到的会稽,许是水土不服,他到了会稽后就病倒了,在床上足足躺了十几日。接下来的一个月,他率先置办了一个宅子,随即就在查看铺子,他跑遍了整个会稽,合适的店铺瞧中三个,还没来得及购买。
见钟璃问起了铺子的事,他跪下请罪道“请主子责罚,属下因卧病在床,耽误了不少时间,才刚瞧好铺子,尚未来得及购买。”
钟璃让他站了起来,随即道“生病非你所愿,你快起来吧,没买铺子也是好事,咱们只怕在会稽呆不久。”
青松不由愣住了,“主子不喜欢会稽吗”
钟璃自然喜欢,只不过会稽离杭州实在太近,裴邢但凡让人搜查她的下落,只怕用不了一个月,就能搜到会稽,他们必须走远点,钟璃瞧中了广西,打算先休息几日,再带大家出。
她与青松聊完,才道“这处宅子既然已经买了下来,就不必出售了,等咱们搬走后,可以暂时租出去。”
钟璃是怕买了又卖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青松微微颔,他一路上只花了三两银子,加上购买宅子的钱,共花了两千二百两,他将剩下的七千八百两交给了钟璃。
丫鬟们也将剩下的银子还给了钟璃,钟璃这次出时,身上共带了五千两银票,又打劫了四千三百五十二两,他们人多,一路上开销也大,最后剩了九千三百三十两。
加上青松给她的,一共还有一万七千多两。这笔银子不是小数目,足够她们花上许久。
钟璃只在会稽待了五日,带小家伙们游玩了几日,就出去了广西。他们同样走得不快,抵达广西时,已经临近新年。
南方的天气不如北方冷,四季常年花开,气候宜人,风景也美,钟璃等人皆很喜欢这里。
钟璃留了一万两银票以备不时之需,只拿出七千两来花,这边的宅子比京城便宜很多,他们购买的同样是座四进院落,只花了不到一千两银子,算起来比会稽的都要便宜。
一个铺子差不多四百两左右,钟璃只打算让青松置办两个铺子,余下的几千两则充当流动资金,置办货物一类。
青松在跑店铺时,秋月等人已经采买好了年货。
这是他们在外,过的第一个新年,对联都是钟璃亲手写的,丫鬟们刚张贴好对联,就听到旁的府邸放起了鞭炮。
鞭炮声此起彼伏,承儿和小泉皆兴奋极了,也催着青松去放鞭炮,自家鞭炮响起来时,承儿等人才捂住耳朵往后躲,承儿退到了钟璃怀里,拉着她的衣袖让她看鞭炮。
钟璃弯了弯唇,笑容异常甜美。
京城的天气无疑很冷,北风呼啸间,刮起一阵尘土。
同一时刻,镇北侯府也响起了鞭炮声。老太太如今清醒的次数,越来越少,大过年的,她也没能清醒过来。府里虽有鞭炮声,却显得清冷极了,一点年味都没有。
不论是养心堂,还是幽风堂都透着一股死气沉沉。
裴邢回府后,先去看了看老太太,随即便去了摘星阁。
摘星阁内,依然维持着原样,只是少了她的日常用具,室内显得十分冷清。
裴邢在她室内待了许久,每次过来,对他来说其实都是一种折磨,最初的愤怒消散后,他心中只余疼痛。
饶是如此,他依然时常来摘星阁。
他们在这里曾度过许多个难忘的夜晚,室内似乎还残留着她的味道,唯有待在摘星阁,他才能回忆起之前的点点滴滴,回忆起她的一颦一笑。
回忆得次数多了,他才现,他总是在惹恼她,她生气的次数,好像永远多于开心的次数。就连对他笑时,她都未必真心。
他一遍又一遍回忆着那些过往,好似感受到了她的无奈。被她算计的愤怒,也逐渐消散得一干二净,有时他甚至想只要她肯回来,他会努力变成她喜欢的模样。她却头也不回地走了,根本不曾给过他一丝机会。
直到这一刻,裴邢才意识到,他不仅栽了,被她下毒后,还中了另一种毒,一种只要想起她,就忍不住心口绞痛的毒。
他出来时,才日复一日,问了秦兴一句,“还没有寻到”
“苏州府、镇江府、扬州府等地皆已搜查过,都没有她的下落,属下打算让人再往南搜寻。”
裴邢思忖了片刻,道“将大部人马调回来,仅留一队搜查就行。”
“是。”
用不了多久,主子就会实施那些计划,如今他们正是缺人的时候,秦兴自然支持将人调回来,实际上,他甚至想过,该如何劝他,每次话到嘴边,却没能说出口。
这几个月,主子变得越有些沉默寡言,饶是秦兴都有些心疼他,钟姑娘一走,好像将他的魂魄也带走了。秦兴甚至觉得,若非还有深仇大恨没有得报,他甚至会亲自去搜寻她的下落。
裴邢并不清楚,他心中所想,继续问道“薛神医没有消息吗”
之前他的人曾在蜀地现了薛神医的下落,可惜却被他溜走了,他的化妆本领可不是夏荷能比的,他甚至会制作人皮面具,贴上后,就能换个新身份。
好几次裴邢的人,险些捉到他时,皆被他逃走了。
秦兴道“等到开春,便是他父母的忌日,他肯定会回杭州,属下已布下天罗地网,只等着他自投罗网。”
裴邢沉声道“这次务必将他带回京城。”
秦兴颔。
他自然清楚,主子为何一直追查薛神医的下落,以钟姑娘对承儿的在乎,若是得知主子寻到了薛神医,她说不准会主动带着承儿回来。,,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