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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望一愣:“圆圆?”
盛望央着人家黑灯瞎火的带他去找人,塞了不少钱,走了整整三里,路上知道这个叫圆圆的娃只剩下一个奶奶带着,前几天奶奶过世了,贺舒听村里人说晓得之后,过去看了几次孩子,不知怎么的,后来在那边平搂里住下来了。
盛望当然知道,贺舒心软,他自己从小就父母过世了,大概感同身受,怎么看得了这样的孩子受这样的苦。
盛望到了才晓得为什么说这栋楼是平楼,宅子里都是两层的吊脚楼,这栋破旧的房子修修补补已经不成样子了,就一栋平房,草遮掩的屋顶,连门都没有锁拴。
农户后来又嘟嘟囔囔的解释大概意思是自己老婆不同意带死了亲属的孩子回家住,说不太吉利,他也不忍心诸如此类的。
他要敲门,盛望看着里面燃着的煤油灯,又有点近乡情怯,打住了对方的手,让对方先走。
盛望打好了装可怜不认识的路的算盘,又抹了抹脸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左思右想直接推门进去比被贺舒直接关在外面划算。
起码他还能见见贺舒,看看他的情况,要是他真的有什么不舒服就是打死他他都不能被赶出来。
“吱呀——”
盛望推开门了门,正打算开口,这一眼一定。
房子里明显被简单的收拾过,正中间燃着篝火正在煮着吊下来的一壶水,墙边的草垛上铺了被褥,洗得很干净,贺舒半盖着被子,穿着一件很大的羽绒服,闭着眼睛侧躺在床褥上,羽绒服没有拉拉链,里面搂着一个孩枫子,那个孩子看起来顶多五岁左右的大小,有些微卷的头发,五官倒是立体,皮肤黝黑黝黑的,蜷在贺舒的怀里。
孩子的脸透着些微的红,呼吸有些不踏实,贺舒的手还放在孩子的额头上,微微蹙着眉头,他软糯的毛衣领露在外面,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随着呼吸微轻的起伏着。
盛望便放轻了步子,轻手轻脚在贺舒身边蹲下来,一摸贺舒的手背结果摸到一手的烫。
贺舒还在发烧感冒还没好?
盛望当即脱下来了自己身上的羽绒服盖在贺舒身上,再去看那个娃娃的情况,这一看不得了,这个娃娃也发着烧。
一大一小烧滚滚的抱在一起。
盛望心惊肉跳的想幸亏自己一秒都没耽误的来了。
他翻了行李箱拿了退烧药,找了小瓦碗倒了水,吹凉了些能入嘴了,这才轻手轻脚的扶起来贺舒,人额头发着烧身上却一身都是冷的,盛望一摸贺舒的背上摸到一手的汗,越加心疼心急,把贺舒小心的靠在怀里,羽绒服围严实了,暖手宝开到正好塞在贺舒手里,贺舒烧得昏沉,眉头轻轻蹙了蹙,盛望用额头推了推贺舒发烫的耳朵。
“老婆,老婆,起来了,醒醒,吃退烧药了……”
“嗯……”贺舒鼻息发出了一声类似呼吸初醒的轻吭,微微睁开了眼睛,失焦的眨了眨。
“小望……”他似乎是无意识的低喃,声音低轻。
(忙里偷码的更哈哈啊哈)
《离婚以后》五十四五十五
五十四五十五
“哎,老公在这啊。”盛望靠在贺舒耳侧压低了声满是劲儿的答了,对着贺舒耳轮像拱猫咪一样鼻尖拱了拱他滚烫的耳垂。
“不怕啊,不难受了,咱们吃点药。”
贺舒显然没有醒,只是发出了一声软糯沙哑的鼻音:“嗯……”
盛望圈着人把胶囊捣碎在水里,碗沿凑过去靠近贺舒的唇口,贺舒好不容易喝了两口,蹙了蹙眉,偏转过下颚,他的鼻间刚好刷过盛望的侧颈,刷得盛望身形一僵。
因为贺舒微微蹭了蹭,盛望确定自己没有感觉错,他就像他们以前那样,贺舒夜里半梦半醒会侧过脸,手臂搭在他的肩头,无意识的蹭一蹭他的脖颈。
盛望心头微动,他简直快要喜极而涕,在这样微弱的暖光下把贺舒的脸看了又看,重逢之后贺舒对他一直非常冷漠,可是在这样半梦半醒的时候,他的回忆还是在他们最相爱的时候,会这样下意识的充满依赖的蹭一蹭他。
他心疼又觉得欢喜,就像一丝微弱的希望在心口燃烧起来,起码过去贺舒并没有全部忘记,在他觉得寒冷渴望拥抱的时候,入梦的不是别人。
他心痛贺舒和林以时的那两年,可是这些心痛都敌不过这一秒微弱的动作带来的欢喜,是不是……在贺舒的心底,还是最希望在这黑夜寒冷里依偎的人,是他呢?
“老婆。”盛望握着他冰凉的指节攒在胸口:“我会努力,我来带你回家了。”
哪怕贺舒的心已经对他隔绝,可是有什么关系,一辈子那么漫长,贺舒可以给他十年他可以给贺舒很多个十年。
只要有一丝可能。
贺舒也许不是爱他了,可是贺舒永远都是他最爱的人。
这剩下的仗,他愿意永远做输的那个人。
盛望又再哄着贺舒喝完了剩下的药,把羽绒服给贺舒兜严实了,打了凉水拧好了敷在贺舒的额头上。
他再搂起圆圆,这孩子看着瘦小,劲儿倒是大,盛望喂小柴胡的时候可劲拳打脚踢,黝黑的脸烧得红扑扑的,扒拉着他的毛衣,盛望被他搞得狼狈无比,又晃着小孩哄。
“别吵,嘘,嘘,你贺叔叔在睡觉……”
小孩闹腾得厉害听到这句居然也没哼哼了,刷的一下睁开了眼睛,滴溜溜的看着他,盛望目光一低,对过立体的五官那双双眼皮宽宽的水汪汪滚圆圆大眼睛。
哎呀,这娃,怎么看着那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