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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过失望和着急是不可能的。
他和沈舟大多时候都是工作的原因在一起,今天应酬沈舟替他挡了不少酒,这人又怎么可能不管。
但是要他因此失去贺舒,这是他没有想过的。
他匆忙跑出大门,顺手拿了伞,远远看见贺舒清冷苍白的眉目滑过雨滴,他的表情有些冷漠,隔着雨幕注视着他。
贺舒就是这样一个人,哪怕远远看着,五官清隽又立体,干净又让人觉得有距离感,他和他从来都不亲近,可是这刻,林以时还是觉得焦急又心疼。
就像当初看见跪在大雪间,撞到许哲远,额角滑血的贺舒那一瞬间的焦急和心疼。
“你这样淋着会生病的,跟我进去,贺舒!”
林以时把伞撑过贺舒的头顶:“相信我,贺舒!”
手指传来冰凉的触感,贺舒指骨苍白,接过了伞,他静默了片刻,好像终于冷静下来,低声说:“小时,我并没有责备你的资格。”
“我的命是你救的,容身的地方也是你给的。”
“你有选择我应该怎么做的权利,跟你结婚的合约毕竟换了我的命。”
盛望神情一愣。
贺舒的表情冷硬之间带着一点麻木,可是他的脸色那样苍白,唇瓣都毫无血色。
他再轻声说:“你希望我留我就留下,你什么时候……想要我走,我就离开。”
“贺舒……”
林以时的喊声响在耳侧,盛望却觉得心脏突突的一疼。
他听到贺舒说出这样的话,这样的时候居然还是这样冷静自控的表情。
他为什么会有这么不对等的婚姻关系,完全是因为他,他过去犯的那些错让贺舒陷入了一段别无选择的婚姻,甚至是别无选择的人生。
在这样的时候,贺舒甚至都没有大声斥责的权利。
林以时似乎有点词穷语塞,牵了牵贺舒的手:“先跟我进去,有什么我们之后慢慢聊。”
贺舒撑着伞,他单薄的肩膀陷在过大的外套里,有半边打湿了,他手指按在胸口,垂睫轻声咳了咳,低低“恩”了一声。
林以时总算小松了口气,可是心里总是有一点说不出道不明的滋味,看着贺舒,这种内疚又怪异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贺舒对过他的目光,甚至笑了笑,低声说:“我没有多想……”
他说话的气息很轻,语气却非常温柔:“小时,先进去吧。”
盛望气喘吁吁站在大雨里,贺舒要是实在很难过其实不会对视对方的眼睛。
他并没有看林以时,也没有看他。
就好像一个强撑的木偶,努力的用丝线提着肢体和表情,非常妥帖的处理完了眼前的事情,只委屈了自己,维护了眼前虚假的平和。
可他明明多么难过。
这样的贺舒心疼得让盛望甚至喘不过气来。
他费了这么大力气才得到这个结果,盛望胸口起伏越大,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贺舒从头到尾都没有理他,似乎根本不存在他这个人。
盛望一身打湿了,隔着雨幕看过林以时,看着看着似乎看见了过去的自己。
可他又有什么好比,他还不如林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