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英老师的时候有种别样的意味深长。看着英雄的眼神也是勾留了一会儿,才又转头去看荆山。
“你有没有想我?”他问了一个格外小媳妇的问题。
荆山却也不觉得这问题有什么,反而非常诚实地点了点头。谢开花高兴坏了,低头在荆山脸上很响亮地给啵了一记。
韩曲峰剧烈地咳嗽起来。
谢开花不满地看了韩曲峰一眼。
“韩老师感冒了嘛?感冒了还在这边吹冷风看球赛?现在快入秋了,天气变冷了,老师多穿点才好。”
他不阴不阳地指点了韩曲峰几句,搞得韩曲峰心里有点慌,觉得这个小祖宗没准会用法术往他身上投下几个病原体。
但幸好谢开花今晚上的重点不在于调皮捣蛋。和韩曲峰说了两句,他又跟荆山腻到一块儿去了。两个人亲密无间的样子,活像这地方只剩下了他们两个,身边坐着的两个分外尴尬的老男人,荆山周围所有在看球赛的男男女女,或者底下球场上奋力拼搏的热血青年们,都被他们当做了透明的空气。
韩曲峰不得不感叹这确实是一种了不起的生活技能。
一边又忍不住竖起耳朵,想去听听看谢开花和荆山之间到底能讲些什么样的情话。
但两个人讲的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你来回花了多久时间?”荆山看到谢开花眉宇间隐隐的疲倦,很有点心疼。他从没有过这种心情体验,从前只觉得世界上的一切都无所谓,现在才发现心底有一个喜欢的人感觉真的很好。即使心疼也格外甜蜜。
谢开花就给他掰手指:“我跟你讲哦……我过去一趟,要先坐飞机,坐完飞机坐火车、坐完火车坐巴士,巴士途中还转了两趟,最后还要坐船……”
最后说道:“光光过去就花了要起码二十来个钟头。”
那就是说回来也花了二十多个钟头了。荆山道:“你不在宿舍好好休息,又跑出来干嘛?”他以前出门旅游,知道这么长时间的旅途绝对能让人心力交瘁。
谢开花却只是耸耸肩:“我想见你。”
一句话胜过了这世界上所有的甜言蜜语。
韩曲峰又想咳嗽了。
荆山温柔地看看他:“那你十一五一什么的就不要回去了,跟我去我家吧。”
他之前就提过这一桩事,只是那时候两人的关系还没有捅破窗户纸,因此谢开花也没有直接应下。这会儿旧事重提,谢开花开心地笑得眼睛都眯起来,简直恨不得又要往荆山脸上狂亲一口:“真的?”
“自然是真的。”荆山道:“我介绍我父母和妹妹给你认识……”
在旁边一直听着的韩曲峰一脸吃到大便的表情。刚才他开着玩笑说一句要去荆山家里玩,被这小子一刀切地直接拒绝,现在谢开花却是被盛情着邀请。果然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谢开花却似乎是有些羞涩:“现在就见家长啦?”
荆山笑着,终于情不自禁伸手过去捏了捏谢开花的脸。
“哟,小谢回来了!”
看台尽头噼里啪啦地翻上来几个人,有两个直直地往荆山这边走,正是田尉和沈丛两位大侠。两个人在荆谢二人旁若无人亲亲我我的时候就三下五除二地把球赛结束了——确切来说是沈丛结束了——身后留下一连串满眼泪花的大老爷们。
谢开花见人多了,也终于有点点羞耻心,没好意思继续坐在荆山腿上,往边上一让。
沈丛和韩曲峰、英雄二人打了声招呼,挨着谢开花坐下,问他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眼神明明灭灭,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谢开花也不介意沈丛的试探,大大方方地道;“刚回来。”
“对了,家里养了一只黑猫,可凶了,老是欺负白芍……”
田尉笑嘻嘻地给谢开花讲虎仔的事情。
谢开花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表情:“黑猫?我刚刚确实在宿舍看到一只黑猫。但它一见到我就跑走了。”
“跑走了?”
荆山一皱眉。
谢开花愣愣道:“是啊……我也不知怎么。还以为是野猫呢。怎么,荆山,难道是你养的?”
荆山没有说话,田尉就在旁边解释道:“前几天半夜里跑到我们宿舍来的,黏着荆山,荆山就养了一阵子。是不是肚子饿了自己跑出去找食吃啦?”
沈丛看了眼谢开花,随即抿嘴笑道:“或许吧。等下回去等等看就知道了。”
谢开花却直接站起来。大概他对自己吓跑荆山养的小宠物赶到有些愧疚:“要不我先回去等等看?我把门关了,要是它进不去又跑走了就不好了。”
“没事。”荆山摇摇头,也随着他站起身:“你回去尽管休息。我去看着好了。”
“那就一起走呗。”田尉见几人都打算走,就也准备回宿舍,去看看精彩小电影、打打黄色小游戏之类。
他来球场前,还抱着一腔怨愤,觉得白汉明和汤池这些体育男真是得理不饶人;但跟着沈丛打了一场比赛,把他们虐得欲生欲死以后,顿时觉得自己的境界提高了成千上万倍,不该再对这些凡人抱有不满的情绪了。
他甚至开始觉得自己有点懂得荆山的心境。也是。咱和这帮人不是一个层次的。
“那你们还有没有入选啊?”谢开花很好奇。
田尉斗战胜佛似的把胸一挺,得意洋洋道:“白汉明还不是哭着喊着求沈丛留下来……”
哭着喊着倒不至于,但白汉明确实是恭恭敬敬地邀请了沈丛入队。这样一尊大神,不管心里有多嫉妒,但面子上总不能显露。何况外院要是打赢了比赛,那也是既有面子、又有实质性奖励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