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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寒忙将信封收入衣袖内藏好,瞥眼去瞧闾丘浮,脸上即刻从容:“嗯,情况如何?”
闾丘浮压低声音道:“金承悦等人的动向很好把控。只是不出所料,安庆侯有意与晋王合作……只恐会对我们不利。”
祁寒点点头。
前些日子他杀了申温茂,晋王至今未找他麻烦。只可惜要等祁晁找到报复他的由头,还不知要到猴年马月。
在此等世道下,敌人难攻,自己易守,他手下的势力也绝非他人能够轻易僭越的,静观其变便是最优解。
“微臣见过秦王殿下!”唐玉高声作揖道,遂又转向闾丘浮,“闾公子。”
闾丘浮:“幸会。”
祁寒回眸,展颜一笑:“唐少监!你竟也来参加这接风洗尘宴?”
松间居士唐玉的才华他当真赏识,二人多次的交谈也如同一见如故般投机,只是他官阶较低,仕途略有坎坷,不曾想在这能遇见。
“方才在下见李尤恩与殿下交谈过了,便是他携唐某前来,唐某来此,为的便是能再会殿下。”
祁寒笑道:“既是如此,我们坐下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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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一刻,祁寒着一袭银丝薄衫,方沐浴完毕,夜风吹拂,丝丝凉意袭身,很是干爽舒净。
他的寝院里家丁很少,夜间只有几名侍卫把守,能随意来往的也仅有闾丘浮一人。不过闾丘浮深知他其实不喜热闹,也鲜少踏足过里间。
这是一方他精心打造的,独属他的静谧的天地。
月光倾泻,泉水叮咚,怪石倒影略显嶙峋,寝院满栽翠竹,凤尾森森,龙吟细细。
他直坐在屋外台阶上,四处空明。若按以往他便要哼唱几首小调,悦耳的腔调能在整个寝院中回环袅袅。
今夜他却望月出神了。手中偏要折下半截野茎,在指间无意识地变形把玩。
喜欢一个人是这般滋味儿么?
一片蝉鸣蛙叫中,那弯清月美得不可方物。
月,冬月,袁冬月。
祁寒忽地浅笑出声。
……
他轻叹一声,将草茎丢去,入了屋。屋内仅点一盏细小的油灯,他独一人时也不喜明亮。
他躺在那张弦丝雕花紫檀大床上,那封信亦静静躺在桌案的一角。屋内有些燥热,有些许难眠,不妨哼唱几段小曲,心思这才扑在那清丽的词句上。
“昨夜风兼雨,帘帏飒飒秋声。”
“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
……
祁寒哈欠一声,眼周酸疼,略有口干舌燥之意,可为何心神依旧精神得很。